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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鯤從來不覺得讓幾個銀行家人間蒸發而拯救萬民,是什麼不正義的事情。
網際網路不是虛擬經濟,金融投機才是虛擬經濟。
……
同一時刻,大洋國,維吉尼亞州蘭利,某間辦公室里。
朱敬業的消失,終究是引起了那一條線上的小小辦事員們的注意——只是個小小辦事員,級別註定不會太高。
「頭兒,我們在蘭方群島的發展的一個下線,好像被發現處理掉了。」他不得不向自己的科長上司匯報。
「什麼?蘭方人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發現居然還敢用這麼嚴厲的手段處置?」
「但是,他們應該好像沒有發現——那個下線應該是被當成是索羅斯派去的商業間諜的名義,清理掉的。」
科長聞言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仇恨值也下降了一些。
既然沒發現真正的幕後主使,那幕後主使也不好跳出來自己為小弟出頭啊,那不成不打自招了麼。
如果對方知道是誰的狗,還堅持打狗,那叫打狗不會看主人,是有損於狗主人的面子和威望的。
但如果都不知道是誰的狗,狗主人還主動跳出來咋咋呼呼認領,那就更丟人了。
科長想了想說:「算了,既然那幫蠢貨做題目只做一半,我們就當沒發生。相關下線的資料銷檔銷了,咱不丟這個人——嗯對了,既然那些瘋子認為那個傢伙是被索羅斯收買了,我們就將計就計,把他刺探到的東西通過秘密渠道捅給索羅斯吧。這也算暗中報仇了,讓他不至於白白被抓。」
朱敬業本來跟索羅斯毫無關係,他刺探到的那些消息,索羅斯也是不知道的。
結果因為這一番機緣巧合暗中操作,為了不讓他白白犧牲,發揮一下灰燼的餘熱,索羅斯就知道了「顧鯤和蘭方王室近期出現流動性危機,很難調動大筆資金快速反應」這個價值千金的內幕消息。
「顧鯤居然暫時有那麼多錢被凍結起來了?太好了,我本來就差不多準備動手了,現在,立刻讓他們提前動手!」身在華爾街的索羅斯閱信大喜,連忙吩咐手下安排。
目前在東南亞,明著叫嚷要跟索羅斯對著幹的資金里,顧鯤和蘭方王室資金,算是最有威脅的一筆遊資了(除了其他各國的政府外匯儲備,但那些錢不屬於市場遊資,一般只會自保自己國家的本幣,不會去給鄰國行俠仗義的)
顧鯤被困住,實在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
當然了,還得先稍微驗證一下信息來源和真偽,這點基本工作還是要做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第93章 該死的羊群
朱敬業的事兒過去之後的一個星期。
歷史悄然邁入暮春三月,南國已經是一派生機。
既然朱敬業被幹掉的理由,就是他泄露了蘭方王室基金和顧鯤的自有資金的動向、對後續的「東南亞金融自衛」造成了不良影響。
那麼顧鯤當然要演戲演全套,不能讓朱敬業白死。他立刻把自己的工作重心,從跟馬來人刺激投資大搞基建、重新順勢轉回了貨幣保衛。
泰銖危機已經過去五個月,顧鯤再次高調重臨香江。他的江湖地位,也儼然與半年前大不相同了。
整個香江,上上下下也都感受到了山雨欲來前,那種令人不安的寂靜。
黑石基金亞太區總裁梁勁松,親自到啟德機場迎接這位大客戶,並且第一時間把如今的行情局勢匯報給顧鯤:「顧生,但願您還未改初衷。」
顧鯤擺了擺手,坐到車後排,示意開車:「當然,我這次來,就是跟索羅斯正面較量的,我相信香江和內地的當局,會拿出『承諾人民幣不貶值』時候的決心和勇氣,把那些雜碎頂住的。」
梁勁松表情並不冷靜,而是眉頭緊鎖:「您有這份心,當然是最好了。我也算是土生土長的香江人,不想看著香江被收割的。但是,索羅斯這次的招數,跟去年對付泰國、印尼還不太一樣。
我怕,即使您指望政策干預,也不一定有效果。索羅斯那麼聰明的人,所用的計策每一次都會升級的,指望用破解他舊招數的辦法幹掉他,很難。」
顧鯤其實知道歷史上索羅斯有什麼變招升級,不過梁勁松說得這麼鄭重,他也不吝虛心納諫再聽一聽:「說具體點兒。」
梁勁松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是這樣的,去年在泰國和印尼,索羅斯主要是單一看空泰銖和印尼盾的匯率,那個其實還比較簡單,就是看大家互相砸錢嘛。索羅斯的自有資金不算多,就是槓桿倍率高、膽子大夠狠。空頭撬動的資金比多頭大,他就贏了。
但是這一次,從最近漸漸浮出水面的建倉結構來看,他應該是用了複合式建倉,從匯市和股市上雙管齊下、並行出擊!這個情況比去年複雜多了,我怕那些仍然指望用去年經驗、僅僅增加資金量來打贏對抗的人,會扛不住。」
顧鯤聽得很仔細,他雖然知道歷史,但前世的那些解讀,並不是來自於專業人士的面對面剖析,只是網上查到的一些資料。
現在看來,索羅斯在正式對港幣動手之前,好多操作還是挺透明的,至少比對泰銖動手時更透明。
很顯然,這種透明是一種示威,是為了嚇住搖擺不定的資金力量,從而利用那些搖擺者的恐慌心理為他所用。
而這種操作的具體原理,說白了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