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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鯤親自到大廳里迎接:「你們是央視滬江站的記者吧?坐,我聽說了你們要採訪我,真是不好意思,生意比較忙,事情多,所以周末我不住學校,幾位喝點什麼?」
「不用忙不用忙。」
「那就干邑加冰吧。」顧鯤隨便一揮手,米德洛娃就從身後酒櫃裡拿出傢伙,到了淺淺幾杯。
記者們卻之不恭,只好喝了一口,放在一邊。
殷桃迫切地問:「顧先生,我有一個問題要請教您。你覺得,你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績,是不是說明我們黃種人的體質,在田徑、游泳等追求絕對速度和力量的領域,並不比白人差呢?
這些年,我們的體育建設工作,在這方面缺乏建樹,是不是方法上有問題?您對華夏的高等教育以及特長生教育體制,有什麼看法麼?」
顧鯤一愣:「我沒什麼看法。」
一邊回答,他還一邊心中暗忖:這特麼是個什麼逗比?怎麼三句話不離「我陷思、定體問」?莫非是三觀有問題。
顧鯤下意識就反問:「你們……都是復旦新聞系畢業的?」
殷桃笑靨如花:「您猜得真准。」
錢友諒連忙擺手撇清:「她是,我不是。」
第13章 「崇中媚華」?不存在的
豪華別墅這種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個圍城。
住不到的人,總是意淫腦補住進去之後有多幸福。
真正的有錢人住膩了之後,便發現也就那樣。
就比如顧鯤,上輩子沒擁有過黃浦江邊的江景別墅,總覺得這是何等權貴才有資格染指的禁臠。真住進來之後,就發現視野是真的差。
江景房這玩意兒,還是需要高層。
東方明珠塔下的別墅,哪怕給你選最好的戶型,一幢就連花園在內占地兩畝。但還是真就不如湯臣一品和中糧某府大氣。
顧鯤這房子有三層,在別墅里不算矮了,只有在三樓和坡頂的閣樓里,才能看到江景。而二樓頂的露台,就已經會被行道樹掩映遮蔽視線,啥都看不見。
他也問過樓盤的規劃方,為什麼不把房子蓋得離江邊更近一些。得到的回答卻是:首先,不能占用江濱木質步道。其次,離江岸再近的話,夏天炎熱的時候或者是枯水期淤泥露出來,就容易聞到土腥味兒。
得,黃浦江這種地方,只能遠觀,走近了就是個爛泥塘。
「早知道還不如等將來高層豪宅盤出來,再去買個整層的戶型,然後在全通環繞式陽台上繞圈跑步看江景呢。」
收房後幾天,顧鯤就在內心這般後悔地想開了。
也談不上後悔,只不過體驗過了,也就知道無非那麼回事。
反正老子有的是錢,等高層出來還能買買買,錢是最好的後悔藥。
而今天,顧鯤就是在這麼一座他並不是十分滿意的豪宅里,平易近人地接受記者採訪的。
他舉手投足間的不滿,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不經意讓對方感受到。
……
「這位顧生真是精緻豪奢啊,住了這麼高端的別墅,還是頂級特權限量供應,居然還覺得不滿足。而且說起房子的缺點來,頭頭是道的。
還引經據典動輒就是『紐約某個哈德遜河畔盤子是如何迴避這個弊端』、『香江維多利亞灣盤又是如何如何處理』,真是骨子裡都透著貴族氣派啊。」
殷桃僅僅拉了幾句家常之後,就被昏乎乎迷得暈頭轉向。
即使她平時見多了有錢外商,但90年代那些外商都是來搞傳統實業和氣生財的,哪有來華夏做奢侈業的,所以沒一個有顧鯤這種不經意炫富,女記者如何能抵擋。
只可惜,顧鯤根本沒興趣對她裝逼,顧鯤看重的只是她的職責,想借她的報導,把他的逼淡淡地裝給全國潛在消費者聽,讓消費者長面子。
因為在一開始的交談中,殷桃的很多三觀傾向,就讓顧鯤有點不舒服,總覺得這女人有點對外國人奴顏婢膝的。
儘管顧鯤現在就是外國人,他就是這種姿態的受益者,他也不舒服。
聊了一些體現顧鯤實力的話題後,殷桃忍不住又一次把對談重點拉回了她自己感興趣的方向:
「顧生,您還沒正面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呢,您覺得您能在國際大賽上取得這些成績,能在年僅19歲的時候就得到那麼多歷練、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而我們國內的學生卻無法脫穎而出,這究竟是人才選拔環節還是特長培養環節做得不夠呢?應該不是人種和潛力的問題吧?」
這一問,就比剛才更加尖銳了,已經有些誘導,讓顧鯤直接在幾個「錯誤理由」里挑一個,總之默認體質已經有問題了。
顧鯤一開始是不想駁對方臉面,想引領話題帶節奏、先說些他希望央視幫他拍、幫他宣傳的內容。到了這一步,他顯然無法再迴避。
90年代的復旦,理工科確實是為國家做了巨大貢獻的,但人文類的專業,頗有幾個被西方腐蝕得比較嚴重。所以顧鯤開始才有那一問,也就有了心理準備。
那就只能懟回去了。
「記者同志,我覺得你的問題有很大的錯誤:首先,我的成功,不是我在蘭方取得的,恰恰是我得到了來華夏留學的機會後,才取得的。
就說游泳,我在蘭方的時候,因為父母死的早,我7歲就要一個人帶妹妹、靠撫恤金生活,那時候我就一個人駕著小船下海了,至今已經有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