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顧鯤:「謝了,我寒假還有事兒。不過你們的好意我是心領了,願意聚聚一起玩的話呢,肯定是我請客,怎麼可能讓你們請。」
「有事兒就算了,你的事兒肯定都是正事兒大事兒,我們怎麼好耽誤你。」黃瀚很上道地表示了婉拒。
然而,這一次顧鯤的反應,卻出乎他們的預料。
顧鯤笑道:「沒關係啊,不用客氣——我這麼跟你們說吧,我的事兒,也就是半玩半旅遊那種,要開船出海的,沒什麼機密,多幾個熟人陪我,我還不無聊呢。對於你們,就當是蹭個免費遊輪游好了。」
「我去,還有這種好事?」黃瀚暫時反應不過來。
顧鯤:「這有什麼奇怪的?旅遊也好,出海也好,都是剛來的人新鮮,覺得享受。待得久了的人,就覺得膩味了。
我經常帶著的那個助理高哥,你們都認得吧?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原先在威沙群島守了八年荒島,他經常給我回憶說,那裡的風景是真美,那椰林棕櫚樹珊瑚海,都是人間絕景。
但你丫在一個荒島上住久了,就是第一周是天堂,第二周是人間,第三周往後就是煉獄了。現在離開久了,又覺得懷念起那裡的美景了。咱也都是學海洋工程的,你們到了船上,多多少少能幫我做點事,大家共贏,有什麼不好?」
聽了這麼一番分析,黃瀚和周耀光心思都熱了起來。
這麼說,寒假幫顧鯤出海做事,確實是實打實的雙贏。
他們也不問顧鯤要工錢,顧鯤也能有幾個懂點專業技能能幫上忙的助手,他們也贏得了實習經驗,同時可以享受遊輪游一樣的遠海美景,只干兩三周的話也完全不用擔心膩味。
黃瀚當場表態:「這麼一想,這事兒很靠譜啊!阿鯤,沒說的,只要兄弟們搭得上手的,這事兒必須幫幫場子。不過,你還沒說,你寒假要帶船出海做什麼呢,我們也得看看自己會不會啊。」
「基礎的海洋測量總會吧?連我都會,你們能不會?」顧鯤拍拍黃瀚肩膀,給對方鼓勵,然後半真半假地把他的掩護計劃說了出來。
「你們都是我哥們兒,我也不瞞你們,我呢,之前11月份因為生意的事情請了三個月假。其實那時候我就抽空去了趟黑克蘭,買了條蘭方港工程項目需要用到的科考船,做海洋勘測的。
這陣子,我在目前的主流國際航道海圖上琢磨,能不能為將來蘭方港的業務拓展,做點更充分的準備工作。後來想了想,我就盯上了馬六甲航線的日韓散貨商船中轉港生意。」
這個事情,當然是顧鯤編的藉口了。
未來,蘭方港真的造好、做大之後,他確實會考慮從李家坡那兒,再多剮一些航運業中轉生意份額下來的,日韓的單子,也是要搶的。
不過,那起碼是三年之後的事兒了,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只算經濟帳的話,顧鯤即使要測量涉蘭方航道的海底地形,也應該從南海周邊開始,穩紮穩打。
因為測那兒的數據,不僅對於他的港口有用,還能有有關部門給他補貼,按照每2500平方海裏海底地形、換200多萬人民幣補助款的價位付給他。
而顧鯤要是優先測量更偏東一些。靠近菲律賓的涉日韓新航線海底地形,華夏國內的有關部門,就不會為補貼買單了。
於情於理,正常情況下肯定是先測有補貼的海域。
而顧鯤既然做了另外的選擇,那就說明這事兒不屬於正常情況。
他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事實上,顧鯤之所以往那兒測量,是因為經過他對上輩子記錄下來的那些名貴沉船記錄進行篩選後,盯上了那條航道上的一條名貴公海沉船了。
而這種事情,他要是貿貿然跑到一個距離蘭方很遠的公海位置,直接就撈上來一條船,那將來全世界都會懷疑他有異能或者先知的。
所以,他需要一個有很多見證人的合理理由,為他將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某個海域,提供佐證。
所有參與者,都是他最好的「不在場證明人」,以及「臨時起意證明人」。
幸好,這其中的關節,黃瀚、周耀光,乃至院裡其他同學,哪怕知道了顧鯤的決定,也是看不出破綻來的,所以他說啥就是啥。
以周耀光的智商和閱歷,思之再三,依然覺得顧鯤的邏輯很合理,就主動追問:「那不知道,寒假裡你主要要測量哪一部分海域情況呢?」
學船舶與海洋工程的人,書包里是經常放著大比例的世界地圖的。
大家既然討論起這個問題,顧鯤也就隨手從書包里翻出一張大地圖,在課桌上鋪開,然後地圖開疆起來。
他拿著一支筆,以縱橫捭闔的氣勢,在菲律賓、灣灣與日本沖繩群島之間的公海上一敲:
「你們應該知道,原先東亞三大國的散貨船,都是李家坡中轉的。從李家坡離開馬六甲海峽後直接北上的船,想去日韓的話,最經濟的航線,是通過灣灣海峽。
但是,蘭方在李家坡東北偏東400多海里,如果海船從蘭方中轉的話,再往北折向走灣灣海峽,折角稍微有點大,要比最近航線多開一兩百海里、一天多航程,不經濟。
相比之下,從蘭方出來,去日本大部分地區,乃至南棒的釜山港的海船,中途如果走菲律賓與灣灣之間的海域,整體航線會更加平滑和節約航程——去漢城的不算,因為漢城太靠西了,走菲律賓航線北上的話,反而繞遠,剛才我說的關於南棒部分,只適用於釜山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