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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問題解決掉就好。
阿諾基德看著雷達屏幕上遠處那些還沒目視確認的大紅點,心裡微微發毛,正在猶豫,幸好顧鯤的人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如果你們想做客,我們船長歡迎你們上船,但如果敢妄談執法檢查,上一個這麼幹的印尼人的下場你們應該清楚。」
這是夜鶯號船長杜國偉的聲音,作為讀書人,他喊話有點中氣不足。
對面那種小角色,怎麼可能夠資格讓顧鯤親自出面應付?那也太給他臉了。
杜國偉喊幾句嚇一嚇就行了。
菲律賓是腐爛程度僅僅略好於印尼的國家,就算阿諾基德是個愛國者,只要事情沒辦成沒立功,事後以顧鯤的財力想收買幾個阿諾基德的上司給他穿小鞋還不容易?
這廝平時假公濟私夾帶私貨,撈的也不少了,污點一抓一大把,就看有沒有人搞他了。
阿諾基德臉一黑,也不敢放肆,不過對方肯放他上船,那就是給面子了。
至於他是去做客轉一圈還是真的檢查了對方有沒有偷撈,大不了回去吹個牛,就說「哥暗中觀察了,發現對方嫌疑不大,就算了」。
那總比船都上不去有面子。
相反,阿諾基德想用這一招搞杜國偉甚至顧鯤,那就完全沒可能了。
一來是阿諾基德犯不著,他自掏腰包找門路塞錢陷害外國人幹嘛?二來麼,就算顧鯤和杜國偉太招眼,太被人恨,有菲律賓的間諜機構買單,來塞錢陷害,那也做不到呀。
蘭方國家太小了,管理層級太扁平化了,簡直跟後世的網際網路公司一樣扁平化。
任何一個獨當一面的負責人,比如杜國偉,其頂頭上司直接領導就已經是顧鯤了——你還找什麼中間環節的「奸佞」來「欺上瞞下陷害忠良」?
蘭方的管理制度和模式,是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貪婪的管理者沒有生存空間,除非你有本事拿出足夠大的籌碼讓大老闆本人直接貪婪,可那就沒意義了。
如果一個事情對大老闆來說,都是有全局利益的,那就直接這麼決策好了,那不叫貪婪。
比如今兒個這事情,菲傭真肯拿個10億美元給顧鯤本人,買把杜國偉撤職,那顧鯤可以二話不說直接把杜國偉撤職,然後從這10億裡面分一個億給杜國偉養老,顧鯤自己再去另請賢明。
扁平化管理的優越性就是這麼吊,吊到死豬不怕開水燙。
……
阿諾基德就在這種難受的心境中,如同被監視一樣請上了「夜鶯號」做客,算是給一個台階下。
是杜國偉接見的他,一見面,阿諾基德小心地問:「顧先生在船上嗎?」
杜國偉眼一白,也不回答,只是反問:「菲拉斯大統領在你們船上嗎?」
阿諾基德立刻閉嘴了。
確實,顧鯤是什麼身份,他如今可是百億富豪,東南亞響噹噹的人物。
他就算在船上,那也是來休閒度假的,不是來做事情的,一切事情跟他無關。
就跟阿諾基德的船出來巡邏辦事,那只是打工。即使菲律賓總統順便坐他的船晃悠一圈,也不會對外宣布的。
你這種小雜魚何德何能有資格覲見顧先生?
幸好,阿諾基德也沒全程跟拍,他在「夜鶯號」上是否受辱別人也不知道。
沒人知道的丟人就是沒丟人,大家都是在海上混的,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唯唯諾諾看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任何打撈作業的跡象,阿諾基德準備就稍微問幾個問題,沒收穫就下船,算是盡到自己的義務了。
「杜先生,你能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有這麼多船同行麼?我們在雷達上發現,這一片海域每隔幾海里就有一艘數萬噸的船舶出現,而且是極低速巡航,這不能不讓我們聯想到幾個月前的米切爾·哈徹……」
杜國偉顯然提前培訓過的,回答得很好:「你怎麼確信那些船跟我們有關係?我只是這一條船的船長。老闆是否有安排其他啊同事恰好跟我們同行,我不一定要知道——你是在質問我還是在懇求我回答。」
阿諾基德連忙微微低頭:「當然是懇求您。您就當是給我省點事兒,免得我一艘艘去確認了。」
杜國偉占住了大義名分,這才施捨地回答:「我知道的不太確切啊,這些船應該都是剛改組為『蘭方海事』的一家航運公司,接收到了新船之後,試航一下蘭方去滬江的航線,稍微偏航了一些,所以路過——怎麼,有問題麼?」
「這麼多船都是你們的?!」
「顧先生前幾天剛剛私有化了一家價值幾十億美元的香江公司,成功退市了。你覺得一家幾十億美元的航運公司,該有多少船?」
對方啞口無言,看著雷達上那密密麻麻好幾十個至少五萬噸的紅點,一陣頭皮發麻。
顧鯤這傢伙的陣仗是真的大,這一趟光油費折舊費就壓死不少小公司了。
而且這攤子明顯是從爭議海域,一路「連營」到了毫無爭議的華夏控制海域,再查下去,估計絕對沒好果子吃了。
還是收隊吧。
……
幾小時後,剛剛在女人伺候下結束午休的顧鯤,得到了一條好消息。
「老闆,菲律賓人徹底撤了,我們馬上就能完成作業。」
「不用匯報,幹完了就直接撤,去滬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