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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也不怕當著雄哥的面跟你說。你這人江湖氣太重,乍一看就讓人想到三國劉關張、水滸梁山賊,妥妥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還是做你兄弟比較划算。」
「你這是覺得我不尊重女性?算了,我懶得解釋。」顧鯤本來想喊冤,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唐佳嫣然一笑:「也不是不尊重女性吧,只能說是……我覺得你這人骨子裡就沒有真愛,哪個女的要是玩得起,跟你玩玩也沒什麼,反正沆瀣一氣兩不相欠。至於玩不起的,要是對你心存幻想,估計會被你傷得很深——所以我要是有什麼好閨蜜,也是不會介紹給你的,你就是個坑。」
「呦,總結得不錯,這話我愛聽,來,喝一杯。」顧鯤高看一眼,倒也將唐佳引為知己了。
他這人,對女性還是尊重的,只是沒有真愛。
女人要是工作上有能力,他也會跟對男性下屬一樣一視同仁提拔。
工作就是工作嘛,交情就是交情嘛,身體欲望就是身體欲望嘛,不同的需求找不同的人解決,幹嘛要搞那麼麻煩。
玩不起的就不要一起玩,幹嘛事業和好感和欲望的需求各自雜糅三四分,本身期待就不對,最後卻說他渣,這他是不接受的。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既然唐佳已經確定是經過考驗的自己人了,顧鯤也不用再避諱她談正事兒。
他拿出高健雄剛才遞給他的安保方案,細細討論起來。
唐佳在一旁聽著,也不多插嘴,因為安全事務她不專業。不過涉及到國際關係方面的問題,她還是會請教幾句。
「鯤哥,你之前去荷蘭去黑克蘭,也有兩次了吧?當時不是挺安全的,這次為什麼要主動挑釁那些老外呢?這不是自找的安全風險麼?」
唐佳指的,正是顧鯤讓他的律師索菲雅小姐設套、引誘西班牙和菲律賓人靠申請國際仲裁,然後再打臉炒作,這是赤棵棵地挑釁對方的民族注意情緒。
顧鯤叼著雪茄,輕描淡寫地說:「這當然是為了哄抬拍賣價格,並且提升知名度了——那些洋人拍賣圓明園銅獸首之前,也是這麼炒作的,還故意羞辱,這樣華夏企業才會出高價。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來而不往非禮也。」
賣東西之前,當然要渲染一下「這些是歷史上西班牙/菲律賓的國寶文物,沉了,被東方人撈了,但你們窮逼的西班牙人沒有民族自尊心,所以出不起高價買回來」。
唐佳苦笑搖頭:「那確實要好好做好安全工作了,這種挑釁,引來的可不僅僅是檯面上的競價,說不定還有見不得光的民間勢力——你要是今天整了一堆意呆利文物搞這種挑釁打臉炒高價,說不定明天黑手檔就派人來對付你了。」
「但西班牙牛虻和菲傭的戰鬥力,遠不如黑手檔。一百年前大洋國崛起的時候、想擠進『世界列強』,不也是發動了一場美西戰爭來祭刀,歐洲列強不也沒吭聲。我是在國際規則範圍內玩的,其他第三方不會掀桌子。」顧鯤很有把握地笑了。
柿子撿軟的先捏嘛。
顧鯤敢這麼幹,當然是有分寸的。他就是吃定了西班牙和菲律賓沒種,而且這輩子也不會跟他的生意產生交集,不會成為他的潛在客戶,所以不怕得罪。
第121章 這都是花錢請來給我送人頭的
在如何利用外國文物榨取最大利益的問題上,顧鯤的三觀很明確:
日落西山的過氣帝國,就是用來揍一頓立威的。
真要是「蘇亞雷斯號」上裝的是大洋國的歷史文物,或者德國佬法國佬的歷史文物,顧鯤絕對是不敢這麼幹的,至少以他五年內的勢力不敢這麼幹。
唐佳和高健雄第一次聽說這種思路時,都覺得有點牛虻了,不太適合華人一貫中庸的防禦性三觀。
連高健雄這麼質樸的人,都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老闆,是不是稍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點比較好……西班牙人和菲律賓人確實不足為慮,但要是其他西方國家因此也對我們有看法,會不會得不償失呀?」
顧鯤笑著,正要開口敲打,倒是唐佳更快反應過來了,主動接過話頭,勸說起自己的男朋友來:
「這個應該不會,西方國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只要我們不破壞遊戲規則,而且遊戲規則未來帶給他們的總利益會比這次損失的利益更大,那麼他們也會傾向於繼續維護規則——
為什麼100年前大洋國隨便找個藉口就暴揍西班牙時,英法德不出頭?因為他們知道這種找藉口暴揍的國際規則,對英法德依然是利大於弊的,所以沒必要為了過氣的窮鄰居破壞現有國際規則。
同理,我們華人攫取到西方文明的文物、打臉炒作哄抬拍賣價格,才多少機會?跟市面上目前還沒賣出去的、西方人攫取到的東方文物一比,簡直是極少數的。
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怎麼可能為了西班牙人和菲律賓人的利益,破壞一條總體上對他們來說有利的長期國際規則呢?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撈錢撈炒作名聲。」
這幾句話著實說得透徹,連顧鯤都忍不住暗暗點頭。
顧鯤其實也知道這裡面樸素的自然法則,但他是靠兩輩子在海上無法之地的生存本能,總結出來的。
而唐佳是學國際關係的,這就比他專業。
就好比兩人同樣在野外能找到獵物,前者靠的是獵人的本能嗅覺,而後者靠的是熱像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