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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約法三章
憑良心說,丁三石之前蹭熱度標新立異的那些所謂起底、大揭秘,真正構成「捏造誹謗」顧鯤的情節還是比較少的。
更多是法律上擦邊球程度、你也很難指控的模稜兩可揣測,但那些揣測卻對顧鯤的蘭方模式的高逼格性頗有傷害,畢竟奢侈裝逼生意是經不起解讀解剖的,要的就是神秘感。
不然人家奢侈品店還不許後世網紅狗進去牌照呢,網紅狗憑啥不去指控那些禁攝令的名店?
劇透不犯法,但劇透很噁心。
正是因為法律上把柄不夠多,顧鯤才一直沒有對丁三石下手,直到此時此刻他自己本身在資本市場上就站不穩腳跟、被泡沫破裂後的寒冬衝擊得七零八落,顧鯤才來合法的多踩上一腳、合理合規讓對方服軟。
反正顧鯤的行事作風,就是只要為了自己的大業,只要不犯法,可以在其他一切合法的範圍內不擇手段。
而此時此刻的丁三石,也沒有那種書生意氣的浪漫注意幻想了,什麼「自己是在堅持言論的自由」之類的念頭再也不敢冒,指導他服軟決策的因素,只是純粹的基於實力的對比。
人家拳頭硬就服軟唄。
太卑躬屈膝的事情他也做不來,只能先恭敬地用近似九十度鞠躬的姿態,陪著笑臉賠不是:
「顧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您的眼光,真是我平生僅見,我算是服了。把黃易往那種絕地逼,對您也沒有好處。
只要您願意在網際網路寒冬期,乃至未來回暖的初期,指一條融資的出路,我可以接受您更多條件,價錢……也好商量,以您的出價為主,您當初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合作麼?
如果你是要在網絡輿論領域立威,幹掉我們也沒用,網絡是平的,想跳出來蹭熱度的人,並不需要多少資本和關注度積累。如果人民想聽您的壞話,說您的壞話有市場,就會有人說,哪怕將來只有小網站敢放這樣的帖子,那些小網站也可以靠著縱容說您壞話的人而帶動社區氛圍、從而崛起,您是堵不完的。」
顧鯤眼神森然一挑,雙手插兜走到對方面前,居高臨下:「你這話是還不服了?」
丁三石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不服,我是跟您說客觀規律,有些事情,我不做也會有人去做的。您幹掉我不如控制我去把握尺度,總比再冒出一個你不熟的來做這事兒要好。
我今天是非常有誠意的,我也內部自查了一下,一開始確實是我御下不嚴、用人不當,急於求成。我們的編導部門有很大的問題,包括總BIAN。我今天已經把人帶來了,那些當初亂說話的亂放稿子的人,我會全部開除的,而且儘量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不給、少給他們補償金。」
這是丁三石最後要維持的面子,既不得罪人,也不顯得無原則地服軟。
顧鯤覺得有些可笑,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好奇,可以稍微靜觀其變一下。
丁三石以為顧鯤想看那些小魚小蝦的下場,就跟顧鯤身邊的人說了一下,然後他們就把外面會所里的某個客人放了進來。
那是一個有點社會人氣息的傢伙,也是黃易的總BIAN。當時那些黑顧鯤的蹭熱度的材料,即使不是出自他手,他也得負排稿定調子的責任。
可惜,他顯然並不知道丁三石的全盤劇本,還以為這是下跪求饒或者敬茶賠罪的戲碼呢。
直到丁三石非常放低姿態地當著顧鯤的面、以請示的語氣宣布要開除他,對方才徹底知道事情談崩到什麼程度。
「黃言,你當初的入職材料就涉嫌欺詐——你隱瞞了你曾經有刑事前科的記錄,現在公司依照合同約定將你開除。」丁三石臉色一變,對那名黃總編宣布道。
黃言臉色一變,表情中也閃過一絲社會人的兇悍。
他想到過最壞的情況,多半會被開除以平息被他黑的人的怒火。但他仍然沒想到,丁三石居然用這樣的理由來開除他。
在黃言看來,如果非走不可,最轟轟烈烈的走法當然是「為了捍衛言論的自由而犧牲」,「因為揭露真相得罪了大勢力被陷害」,那樣他這種人哪怕曾經有刑事前科,還是皮條型的前科,那他也能瞬間變成「戰士」。
可是沒想到,丁三石居然跟他玩了點陰的,不讓他有一個轟轟烈烈的死法。
「丁三石!別告訴我你當初沒查到我的底細!以你的手腕和關係網,我被提拔到那麼重要的位置時,你會不查?你查到了還用我,那就是默認了。現在卻來用這種理由對付我,你太不要臉了!」
黃言內心其實也是有幾分恨意和懊悔的。
當初進黃易的時候,為了得到這份工作,美化簡歷掩飾前科,那些事兒當時做的時候並不後悔,可爬到高位後就後悔了——他並不是一開始進黃易就身居總BIAN職位的,他也是從普通的小編,花了一兩年時間爬上來的。
只能說,當初他進來時也沒想到會爬這麼高,所以當時撒起謊來也覺得沒什麼,認為走一步看一步比較好,誰知道這個定時炸彈最後會多大。
就像最近「學歷門」事發的唐俊,人家也不是做到微軟大中華區總裁之後才學歷造假的。到了這位置之後,學歷其實不重要了。學歷造假都是當年作為第一步敲門磚的時候用的,當時肯定也不知道未來能爬多高,只能說先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增加幾分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