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頁
(註:歷史總儲量是指曾經發現、已經開採掉的都算上了。以98年為節點的話,汶萊剩下的油已經不足40億桶。所謂的「50多億桶」,其中有十多億桶已經在整個80年代和90年代前八年挖沒了。
所以,如果蘭方真的吹成30多億的話,因為蘭方之前沒挖過,所有的都攢下來了,所以未來它的剩餘油量潛力跟汶萊是差不多的。)
……
6月24日,錢還沒到位、油田消息已經開始散播的當口,紐約華爾街的量子基金總部,索羅斯已然陷入絕境。
他似乎這一個多月里,就又蒼老了十幾歲。在新油田新融資這個不確定因素進場之前,他的勝率其實已經不高了。
甚至可以說,唯一的懸念僅在於要賠多少才可以割肉撤退。
而這最後一根稻草的襲來,效果無疑是讓人絕望的。
「我們在東南亞一線的盟友有沒有什麼最確證的消息?我要知道那個所謂的蘭方油田有多大可能性是造假的!殼牌石油的人對東南亞的石油儲量應該是最了解的,為什麼我們在殼牌石油的朋友沒有警告我們?
所以這肯定是假的!對!假的!我想起來了,顧鯤好像之前就邀請過殼牌石油的人去勘探!是因為殼牌石油正直,不願意跟著他造假、損害殼牌的商譽,所以才沒去?對吧?對吧?就是這樣的吧?」
索羅斯難得地出現了一個問題反覆嗶嗶叨叨問秘書助理好幾次的情況。
那些跟了他多年的下屬,都不得不承認,這種神經質的狀態原先從來沒出現過。
「對了,那個孔尚忠呢?他為什麼不給我們回復消息!他對於東南亞的情報掌握應該是最及時、最徹底、最揭秘的!這是他的失職,也是負責跟他聯絡的人的失職!」索羅斯見沒有人回答他,不由歇斯底里。
其實也不是沒人回答他,只是他耐心太差了,問完後僅僅三秒鐘沒人回答他就耐不住恐懼了。
其中一名下屬不得不應對:「老闆,我們找孔尚忠聯絡過,您要求我們做的我們都做了。但是,昨天他沒有回覆,今天我又去問,他的秘書回覆說老闆精神失常住院了,同時還有一些心腦疾病突發,現在健康狀況很惡化——我覺得油田的事兒極大概率是真的。
而且,華海油和建行的融資信息,應該一兩天內就會實錘了,預期的放款規模,目前傳得比較假,說多少的都有。但有一點是確認的,那就是華夏方面的部分大型國有銀行肯定會放大筆貸款給顧鯤,華夏方面的外匯管理部門也在走程序的。
按照國際慣例,華夏人是不敢在一個虛假偽造的抵押物上放那麼多款的。您可以不相信顧鯤,不相信華海油,但您不可能不相信銀行業在貸款抵押物問題上的嚴謹。」
下屬這麼回答,也是為了確保先推乾淨自己的責任。
他就是一個打工的,最多稍微領一丁點提成或者說績效,又不是親自真金白銀投下去那麼多的合伙人。
犯不著跟老闆一起死,更犯不著憑白承受老闆那些其他不明真相的投資同夥的遷怒。
銀行的房貸審查是假不了的,尤其是百億級別。
一想到這一點,索羅斯徹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
大洋此岸的香江,顧鯤其實也是有點小緊張的。
他在蘭方處理各種簽約和合作的事宜,一直忙到了6月28日,才不得不緊急飛往香江,然後把一切沒來得及處理完的事情,丟給唐佳和其他在蘭方的下屬處理。
對索羅斯的最後確認死亡,顯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是趕的6月28號的夜班飛機,連一個晚上都不想耽誤。
梁勁松親自到啟德機場去接機,然後匯報了全部情況。
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梁勁松眼神中對顧鯤的敬畏,已經遠不是一個月之前的樣子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顧鯤不但誅殺了米切爾哈徹這些犯華夏者,也以天選之人的姿態得到了那麼大一筆老天爺賞飯吃的恩賜,前前後後為多頭一方製造了那麼多利好消息、狠狠殺了空頭的預期。
跟著這樣的老闆,還有什麼好說的?
「能夠搞定了吧?」顧鯤也不多說什麼。
梁勁松信心滿滿:「可以搞定的,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並不是太鐵桿的、沒有All-in全部身家的空頭,現在已經膽怯撤退了。他們現在想的就是保住命,轉戰韓國和露西亞,去那些沒有國家隊護盤的市場。
敵人唯一的抵抗,肯能就是索羅斯那些人的無謂散布謠言了——他們從昨天開始,進一步加大了散播的力度,各種說是『7月1號推到空頭期指合約強制平倉位後,國家隊和蘭方的資金就會跑,到時候跑得慢就會被套住』的謠言,什麼版本都有。可能這會動搖到相當一部分散戶,但我們的勝利是毫無疑問的,只是取勝代價大小的問題、是否會在高位被迫當股東、當多大、當多久。」
顧鯤點點頭:「這個我有心理準備,你也不要有負擔,放手去做吧。即使不得已當一把港股的大股東,我有辦法脫身解套的。」
兩三天的最後衝刺期倏忽而過。
一切果然如梁勁松所料,小有震盪,但無礙大局。
28號是周日,所以29號到7月3日是連續五個交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