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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吸籌那麼多古馳的股份,是為了有機會控股收購。既然現在泡湯里,留點兒股份在那兒做小股東,還有什麼意思?尤其是一個奪權失敗的小股東,繼續留在那裡只會被有仇的大股東使絆子侵害其利益,說不定20年都分不到紅。
「讓認賭服輸的敵人打點折扣體面退場」,這也是奢侈業界的一條紳士慣例,對雙方都有好處,免得魚死網破砸盤披露醜聞。
德·索雷不接這個話題的話,就是他理虧了。
德·索雷自然選擇了正面回應:「可以啊,不過你那個溢價部分,是你自己看高了看走眼了。這樣吧,我找個金主,多出20億歐元,把你要拋的那份盤下來,你也就虧了幾個億,夠仁慈了吧。」
「好,20億就20億,虧的部分算我認栽了。」阿諾特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要展現他的大度,反正口頭說句話又沒法律效力的。
而且,服個軟,正好在別處擠兌對方。
所以阿諾特立刻跟上了一個問題,讓對方無法拒絕回答:「亨利,我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了,向你打聽個事兒不過分吧?其實,你拒絕我沒什麼,但我聽說你一開始為了找『白騎士』,還跟皮諾聯絡過,最後怎麼又選了顧鯤呢?顧鯤到底是用了什麼詭計?
我不是對你的決策質疑,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捨棄了我們這些法國人的圈子,去找了個黃種人——這不是我種族注意哦,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會放棄身為法國人的文化優越感。莫非,顧鯤特地給了針對性的、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法國人的政治正確也是比較重要的,日常說話必須注意,落下種族注意的惡名對於奢侈品商還是挺致命的。
所以阿諾特的措辭才那麼仔細,強調是「文化優越感」的問題。
這個詞就把德·索雷擠兌到牆角了,也挑起了場內幾乎所有同行的潛意識對立。
一群法國人潛在合作夥伴你不挑,非要找黃種人,那不是法奸了麼!
什麼?你說古馳是意呆利品牌?那又怎樣!世上所有的奢侈品頂級巨頭,不管牌子創始地是哪兒,目前的掌門人,幾乎清一色從血統上來說是法國人或者法裔!
而如果索雷承認了「顧鯤給了他針對性的、極為優越的挖角條件」的話,那也可以讓皮諾和魯伯特從此對顧鯤加強戒心,進一步認清顧鯤扮豬吃虎的白眼狼本性。
似乎怎麼回答都挺要命的。
幸好,索雷跟顧鯤早就排演過了。
他們追求的就是既把生意轉移了,還依然保持人畜無害的樣子,讓其他三家別聯手起來抵制他。
所以索雷的回答非常敞亮:「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之所以找顧鯤,是我自己去找的,我也沒要求他開出其他比皮諾先生更苛刻的條件。
我給皮諾看的時候是什麼條件,給顧鯤看也是什麼條件。但顧鯤的資源顯然更多,對於古馳的品牌成長加成也更強,所以我選他咯,雙方報價和附加條件要約是一樣的。」
這個回答讓阿諾特著實有些措手不及,更是讓在旁邊遠處豎著耳朵的皮諾有些丟人。
索雷這番話,就等於是把決策的鍋徹底背過去了:不是顧鯤要挖皮諾的牆角,也不是顧鯤要卡皮諾的人設身位,是他索雷求著拜著去找顧鯤的。
就算索雷這麼說了,皮諾該恨顧鯤還是會恨,但約翰·魯伯特就不好說了——萬一把魯伯特從「跟皮諾兔死狐悲」的狀態,拉回「小看皮諾和顧鯤狗咬狗一嘴毛」,那顧鯤就賺到了重大的外交勝利,可以連橫合縱少一個強敵,多拖延幾年。
「這不可能!如果是在商言商,顧鯤的資源怎麼可能比開雲集團還強?開雲集團雖然不如我們,但也是宣發資源極為深厚的,你要說是同等條件公允考慮,有點過了吧?」阿諾特當然不肯放棄了,他還希望全球二三四名繼續全力互相狗咬狗呢。
大家都在幫其他三家相互之間拉仇恨。
索雷智珠在握地笑道:「怎麼不可能?阿諾特先生,只能說你消息不靈通了,我們古馳決策之前,都是詳盡調研過的——你知道顧鯤控股的喬治·阿瑪尼,今年三季度的業績,比去年同期的同比、以及比今年二季度的環比,分別上漲了多少麼?你知道四季度又上漲了多少麼?
你知道接受顧鯤的控股後,未來我們在亞洲市場那些最高端的購物中心鋪專櫃,成本能降低多少麼?如果你知道這些數據,就不會對我的決策覺得奇怪了,我是純粹的在商言商。」
這是一個控仇恨的遊戲,誰都不想OT。
第249章 練級的時間是自己爭取來的
德·索雷居然說他純粹是因為「在商言商」的精明決策,才選擇的顧鯤而非皮諾?
這個表態,著實讓包括阿諾特在內的所有聽眾大吃一驚,尤其讓作為失去轉正機會備胎的佛朗索瓦·皮諾覺得老臉有些沒地方擱。
所以阿諾特下意識便大驚反問:「不可能吧?你就因為看了喬治·阿瑪尼最新的經營數據、以及顧鯤預估可以拿到的亞洲市場運營折扣,就敢下這麼大的決心?
喬治·阿瑪尼的那幾項公開營業數據,我倒也看過,三季度的數據確實亮眼了不少,但也絕對沒到左右你決策的程度,至於四季度——現在都還沒過完呢,哪來的完整數據?」
喬治·阿瑪尼是非上市公司,所以他們不用對公眾股東負責,出財報也就不太積極,沒有強行的檔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