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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標失敗是很丟人的,但如果是「我始終端著苛刻的條件不放鬆,對方要不起,只能找個出價更卑微的傢伙接盤」,那就不一樣了。相當於甩人與被甩的區別,被甩是很丟人的,甩人就不丟人了。
「是麼?那就不知道顧鯤到底開出了什麼喪權辱國的卑微條件了,一起去了解了解?」阿諾特佯笑著調侃。
第248章 這是一個控仇恨的遊戲
「你想了解就去了解好了,我沒興趣。古馳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筆白送上門我才會看兩眼的雞肋生意,索雷那傢伙既然要斤斤計較談條件,我才懶得錙銖必較呢,不送。」
面對阿諾特的慫恿,皮諾才不會上道呢,他始終演得極為雲淡風輕,一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淡泊名利。
廢話,都已經沒撈到「抗擊阿諾特的頭號白騎士」頭銜了,還私下裡跟阿諾特嗆聲有什麼意思?
人設是演給大眾看的,並不是為了得罪人而得罪人,如果大眾看不見的場合,那就不要得罪。
好比後世某東自導自演奶茶事件的時候,對媒體笑稱「絕對不存在這回事,肯定是馬風想陰我」。
這話也就對媒體的時候才說的,他也知道知道說出來,肯定會多多少少得罪馬風。只是馬風不跟小人物計較,只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罷了。
(註:當初奶茶時間剛爆出來的時候,某東確實還很渺小,當時他跟馬風的實力對比確實只是一隻蚊子。後來因為人設演久了、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他拿到了很多想懟馬風的人的資源,成長起來後,當然不算蚊子了。)
但不管人跟不跟蚊子計較,如果蚊子沒有媒體收益,也是不會白白去得罪人的。
皮諾今天的境遇亦然。如果能扛大旗,那麼被阿諾特多忌憚一下也無所謂,既然扛不到旗了,就淡泊唄,哪怕在阿諾特面前認慫也沒關係。
沒有利益,不拉仇恨,此自然之理也。
阿諾特也知道皮諾在想啥,都是人老成精的狐狸了,懶得再計較,便一個人去找索雷喝一杯,套套話,看看索雷究竟從顧鯤那兒拿到了什麼細節優惠——
生意做到這個程度,臉皮都是收放自如的,沒人會不適應跟敵人談笑風生。哪怕雙方之前激戰了一年半,到這種答謝宴會上照樣是雲淡風輕,哪怕殺父仇人站他面前都能笑呵呵的以禮相待。
皮諾在旁邊端著酒杯,一邊暗中觀察阿諾特的動向,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找到了在不遠處玩味觀望的歷峰集團老闆約翰·魯伯特。
「嗨,約翰,今晚感覺怎麼樣?」皮諾皮笑肉不笑地問好。
「看樣子,你是被人擺了一道。我無所謂,我們歷峰專注做男性奢侈品市場,你們打你們的。」魯伯特也不是容易被人當槍使的主。
誰讓他們哥仨是後世奢侈業界全球排名前三的老陰嗶呢,這種段數的鬥法,都是不見血的。
皮諾很綠茶地說:「古馳也算是男性女性奢侈品牌都做了吧,跟你們的定位難道沒有重合?也就差個男性珠寶和名表領域了。
以後,顧鯤就是你的麻煩了,不是我的,反正我不想跟他搶『扛反抗阿諾特大旗的人』的名頭了。」
這番話就很噁心,魯伯特明明知道皮諾是在挑撥離間,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皮諾說的有道理。
顧鯤狼子野心啊,這次一口吞了這麼多,今天有野心卡皮諾的身位,明天就有可能想卡魯伯特的身位。
三大法國佬似乎真該同仇敵愾一下,敲打敲打那些妄想進場卡位的黃種人。
「多謝提醒,會注意的。」約翰·魯伯特毫無情緒波動地感謝了同行的提醒。
他們這邊正在聊著,另一邊阿諾特已經逮住了古馳CEO亨利·德·索。
阿諾特便立刻高調地攀談起來,一邊攀談還一邊端著香檳,把人不知不覺往魯伯特和皮諾這邊引,很顯然,他希望雙方的談話內容,能夠被第三方第四方也「不經意地聽到」。
魯伯特和皮諾心知肚明,也依然豎起耳朵,很是關心。
只聽阿諾特毫無仇恨地調侃:「索雷,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實話實說,我雖然試圖『惡意收購』過古馳,但這個惡意只是法律術語上的惡意,我對你本人,乃至古馳高層的任何一人,都沒有成見。」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大家都是在商言商,所以我今天邀請你們了。你們對古馳的鞭策,也是促進古馳進步的力量。」德·索雷說話聽起來非常敞亮。
「惡意收購」,只是一個法律術語。
凡是收購前不跟管理層協、直接砸錢的,都叫惡意收購。
阿諾特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之所以不跟你們協商,無非也是想讓古馳到我手上之後,可以大刀闊斧的改革,剔除一些不良資產。但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好歹也算是此前持股30%幾接近40%的大股東。
你現在一定向增發,害得我被稀釋到了20%都不到點——怎麼樣,咱談個條件,我稍微吃點虧,打點折扣,你幫我把這些股份認購回去唄。不然,我只能到流通市場上砸盤拋售了,可能還要多費點手腳,對你們商譽也不一定有好處。」
這個話題切入點就很奈斯,很紳士。
阿諾特似乎完全已經向前看、每一條建議都很有建設性,絲毫個人仇恨都不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