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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馬爾地夫式的單層木結構沙屋,造起來是很快的,顧鯤甚至都沒打算上油漆,就先招待起遊客來,頂個幾年,將來舊了再翻新換代。
唐佳問了一些細節,大致了解了老闆的安排,至於其他細節,將來可以再慢慢看材料,實地走訪的。
「那還有什麼注意事項麼?」唐佳最後虛心問。
「我之前應該跟你說過,我之所以派你去坐鎮,是為了一個『拖字訣』。」顧鯤慢條斯理地分析。
「有點印象,但你一直沒跟我解釋細節。」唐佳點點頭。
顧鯤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一些,端著酒杯看著西邊大海盡頭的餘暉:
「我估計,華夏遊客知道了在蘭方有航母博物館之後,可能會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來,請求我們在別的方面合作。
我讓你拖,就是讓你以老闆不在為由,不給那些可能出現的秘密不速之客開口的機會,讓你裝傻充愣不知情。
同樣的,既然我都能想到,航母博物館有可能招來不速之客,蘭方全國未必沒有其他聰明人能想到。所以,你同樣要負責幫我拖住,在那些人面前裝傻充愣,藉此證明我們的清白。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已經是華夏方面的傀儡、利益代言人』了。」
蘭方的統治者是不會希望自己本國的大資本家,變成外國勢力的代言人的。
當初他們不喜歡陳明誠那個布列塔尼亞和殼牌石油的代言人。
也就不會喜歡顧鯤是華夏利益的代言人。
蘭方雖然同文同種,但畢竟是另外一個國家嘛。這種南洋小國,要避免公開站隊,最好能左右逢源,才能夾縫中活得好。
尤其是90年代,華夏的海軍還那麼孱弱,這時候就算顧鯤甚至大公心向華夏、提前站隊,說不定也被布列塔尼或者大洋國暗中幹掉了。
唐佳大致理解了老闆的一些設想,可始終覺得有個無法自洽的矛盾:「可是,就算拖,也不能根本上解決問題啊。你讓我幫你拖兩個月,藉口是『你自己要參加世界大運會,分身乏術』。
可是大運會結束後呢?八月份結束,你還是要回蘭方的,到時候,所有憋著的找你的人,都會集中爆發出來的,你怎麼應對?」
顧鯤:「八月底的時候,我的實力將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我會多幾道護身符,也會趁著敵人不備,多撈兩件好處在身上。你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執行就行了。」
正如去年這時候,顧鯤讓龍五和陳麗負責拖住陳明誠,多拖兩個月再撕破臉,龍五當時也理解不了。
因為他們無法想像,一個開掛的人生,多拖兩個月打怪升級,會有多大的實力膨脹。
「好吧,不管最後這一點我理解不理解,我先執行吧。」唐佳也很乾脆,爽快地答應了。
她已經躍躍欲試,想把她作為交大高材生、在國際關係專業學到的那些手腕,找個實踐機會了。
「老闆,我們為什麼不一起走?」高健雄見明天女朋友就要單獨先回國了,也有些不甘心。
「我們當然要等錢到手再走了。拍賣行帳期不要錢的麼,只不過這次有國際匯票就行了,會快一點。」顧鯤掃盲地說。
一夜無話。
顧鯤自己光棍睡覺,高健雄反而去找女朋友敘敘即將別離之情。
第二天,唐佳就先坐航班回國了。顧鯤,以及高健雄帶著的那些保鏢,繼續在海牙稍微滯留幾日。
結果,兩天之後的夜晚,顧鯤正在睡夢中,忽然警覺地驚醒。
他聽到窗外有洶湧的海濤聲。
「不好!是這段的圍海堤崩潰了麼?」他跑到露台上,就看到海水已經涌了進來。
第125章 你不專業呀
顧鯤睡夢中驚醒、一個魚躍剛跑到露台的門邊時,就已經看到海水往裡涌了。
他倉促中以為是圍海的堤壩潰了,不過這種描述,其實非常不準確。
因為在荷蘭任何地方,圍海的堤防都不止一道,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崩潰的。顧鯤看到的,只是最外圈的預警堤有一點小崩。
之所以這麼設計,就是為了出事兒時爭取緩衝時間,便於搶修或者丟車保帥安排泄洪。
這都是荷蘭人被淹了幾百年淹出來的經驗。
他如今住的海牙屬於南荷蘭,地勢相對較高,所以預警堤已經不算太複雜。
要是到更低的北荷蘭,為了防止堤壩扛不住水壓,甚至有分層築堤造人工湖緩衝的。也就是最外層圍海大堤內側並不是陸地,而是堤壩內外兩側都是水域。只不過外側水位高,是海,內側水位低,是湖。
比如著名的瓦登海與艾瑟爾湖之間的那道長堤,綿延幾十公里,就是北面是海,南面是湖。從海到陸地中間要隔著幾層湖和堤。
其實哪怕沒去過荷蘭的人,將心比心設想一下,就知道這種準備是不過分的——普通人買一套高層公寓,如果是玻璃幕牆落地窗,都得確保是雙層夾膠的鋼化玻璃才有安全感。
而單層玻璃無論多堅硬,住戶都會覺得不安全。(在受害妄想症眼裡,雙層都不一定安全,說不定就被傑森斯坦森給鑽了)
不過,既然只是預警堤有潰口,為什麼會淹到顧鯤住的這個別墅式酒店呢?
這就要說到他這個酒店的賣點了——因為它就是海景房酒店呀,所以為了視野和景觀,房子就是蓋在主堤和預警堤之間的,這種規劃在荷蘭也是合法的,不過遇到極端天氣國家就會強制要求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