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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曾經的國企船廠老總們,也是要稍稍有些遮羞布的。哪怕為了做低利潤、做虧損,讓全民持股者儘快把股份賤賣,也不能徹底不要臉地明送。
而顧鯤買科考船,也是有很多改裝需求的。如果也走公事公辦的改裝合同,船本身的價格也絕對壓不下來。
但這個坑,他這次成功避開了。
在他的伏特加攀交情、加消費全包、額外許諾好處的攻勢下,切里雪夫等人很快投誠,把最徹底的合作方式跟他攤牌了:
對廠子裡渲染這條船確實辣雞、沒人要、是前蘇計劃留下來的需求與供給不匹配的怪胎廢物,只能按照廢船半賣半送。
至於顧鯤需要的改裝,切里雪夫依然會搞定,甚至連工人和工程師也依然是那一小撮原班人馬來幹活兒。
但是,那些人幹活兒的時候,打的不是赫爾松船廠的牌子。
他們是「一套人馬,兩套班子」,一套對公,一套對私。
這套對私的班子,幹活兒的時候需要用到的舾裝泊位、施工裝備,也都是赫爾松船廠的,但是,嚴格來說是那家私人承包班子,從赫爾松船廠「租用」的,按官方指導價給點租金就好了。
這其中具體的談判的言語、對話,過於無恥齷齪,就不直接描述了。
反正顧鯤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又不是在薅華夏的羊毛,也不是在薅社會注意的羊毛。
他薅的是黑克蘭資本注意的羊毛,不薅也會便宜了那些寡頭,天經地義。尤里奧洛夫能幹他憑什麼不能幹?
……
兩天後,在最終一輪談判結束時,杜國偉給顧鯤報上了一份讓他頗為滿意的答卷:
「老闆,搞定了,需要改裝的細節和技術要求,我都跟他們對私的那家公司以合同明確了。這條船,最終購買價格構成是這樣的:
首先,整船按照170萬美元的價格,按處理品的價格賣給我們——去年我們設計院那條,素質比它差,裝備也不齊全,動力系統更是爛不少,當時也按整船380萬美元賣的。所以,我們現在買這條九成完工度的半成品,只花了去年我們買最終成品45%的價格!
不過,我們要給切里雪夫經理那套私營的改裝公司,70萬美元的改裝費,和30萬美元的……私帳打點,您看這樣沒問題的話,就確定一下吧。」
顧鯤看了看談判備忘錄明細,對於砍價砍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滿意了。
他之前就評估過,這次他要買的打撈用船,因為各方面都比交大設計院那條更好、更專業,所以如果也走去年那種對公合作模式的話,要拿下至少要450萬美元。
現在一二添作五,搞成公私兩套合作,直接就給他砍掉了三分之一!從450萬的心理價位砍到了300萬!200萬對公加100萬對私!
至於為什麼最終實際上是170萬加100萬,而不是200萬加100萬——那30萬差價是顧鯤這幾天喝伏特加喝出來的。
將近一周的時間裡,他喝了不下20升伏特加。天天喝完都要去黑海里深夜冬泳發泄,每天一游就是好幾公里,從10月底游到了11月初。
他這麼做也不光是為了幾十萬美元的打折,更多的也是為了混熟這個圈子裡的關係。
因為他發現黑克蘭人確實比較喜歡跟豪飲的人交朋友。
「如果沒問題的話,今天我們就可以上船,最後確認一下船況了,您要親自檢閱麼?」杜國偉看顧鯤已經拍板,便建議他去驗驗貨。
「走,去看看吧。」顧鯤心情正好,就帶上保鏢去了船廠。
這些日子,他都是在酒店裡廝混談判,他本人還沒到船廠親眼驗過貨呢,只有杜國偉之前去現場看過船。
高健雄一腳油門,十幾公里路很快就到。
赫爾松船廠的接待人員,領著大金主們上了船,還給了詳盡的技術參數資料。
「老闆,要給我們的新船命名麼?」杜國偉笑問。
「要,當然要,就叫……『夜鶯號』好了。」顧鯤隨口取了個名字。
在他面前的舾裝泊位上,是一條長137米、寬20.5米、型深12米,吃水7.5米的修長大船。
最大滿載排水量1.32萬噸,標準排水量9400噸。(空船自重7200噸,最大載重6200噸)
光是尺寸和分量,就要比交大設計院那條船,大上四分之一。
因為船體更加修長,船上的動力系統採用的是燃氣輪機與蒸汽輪機級聯的配置,加強了單軸輸出功率,但是減少了推進軸數,降為兩軸推進。
每一軸上燃氣/蒸汽級聯的輸出功率,大致對標大洋國的LM2500,單軸功率足有6萬馬力。
所以這麼一條萬噸級的船,居然可以開到12萬馬力的最大功率,輕鬆跑出34節的最大極速!
到時候只要顧鯤眼疾手快、提前發現對手,印尼佬和越南佬肯定是追不到他的。有了這種船,他才可以深入別國經濟專屬區,明目張胆地摸黑幹活。
另外,船上的不少深度測量、海底打撈裝備,也是非常先進的,都代表了前USSR時代的最高遺產水平。只不過其中有些東西還沒裝好,需要再有個把月的時間,按顧鯤的需求定製施工。
切里雪夫經理還動用職權,給他加裝了軍用精度的雷達和聲吶,不過這些都是不好明說的,反正有錢就行。
黑克蘭那些船廠這幾年都亂得很,軍品多出來滯銷了沒人要,難道還不許廢物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