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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說,你還嫩呢,有得學呢!」顧鯤身在日本,在電話里語重心長地教導。
「不讓看,首先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我自己,為了將來干最大的事兒。就說這一次來的人,你怎麼知道是誰的意思?這種大事兒,行事不秘,則必殃及自身。
萬一來的人是自作主張、立功心切、下克上偷跑、他上面還有外鬼……算了,這些沒影兒的可能性不多說,反正我不會跟一開始試探的人打交道的,此其一也。
其次,你以為在蘭方,親華是可以說出口的事情麼?我估計,旅遊團一來,肯定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你也給我招子放亮一點,偶爾賣個小破綻出來,讓他們漏出馬腳。
自古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要想節約成本防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惦記你的賊覺得有機會,覺得能贏,勾引出來。
魯智深抓採花賊都知道要放出小姐結婚的風聲、然後自己躲在小姐閨房裡下套呢,你一個大學生智謀還不如個粗人麼?」
第134章 你只是開箱子的人
對歷史一知半解的人,往往會搞混項羽的破釜沉舟和韓信的背水一戰,但實際上這倆完全不是一回事。
項羽的破釜沉舟,那是真的給正面戰鬥力加BUFF的。
韓信的背水結陣,只是故意浪給敵人看,勾引敵人全上(雖然也有加「韌性」的BUFF),真正的殺招,是埋伏在敵人大營旁邊的伏兵,靠偷家贏的。
顧鯤今天的招數,明顯就偏向於後者。
老是提防著敵人,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跳出來誣陷他,那多難受?防禦成本多高?
還不如浪給敵人看,浪得讓敵人覺得有破綻,蠢蠢欲動。
包括顧鯤在荷蘭被人暗殺那次,雖然不是他的安排,但也未必沒有這方面的考量和縱容——
與其將來第一次被暗殺,就遇到黑手檔這種段位的強大勢力,還不如先拿個埃塔祭刀立威,就當是打一針暗殺疫苗活躍一下抗體了。
……
話分三頭,畫面切到市中心的蘭方基建集團與蘭方建設部所在的寫字樓。
朱敬業叼著菸斗,眺望著遠方如火如荼的蘭方港。
第一座五萬噸級碼頭建好了,連華夏的中遠公司組織的旅遊團都絡繹不絕來送錢了,朱敬業內心的危機感,已經升到了頂峰。
幾個月前,在顧鯤剛剛撈到那條西班牙船、並且大張旗鼓組建安保公司、跟薩武洋聯手拋出後續的一系列擴大建設計劃時,朱敬業就已經有些骨鯁在喉。
但是,他始終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如果蘭方港一期完工後,華夏方面的後續訂單遇冷、港口吞吐業務量吃不飽,薩武洋怎麼辦?
如果華夏方面跟顧鯤分髒不均的話,朱敬業倒是沒必要勢同水火、或者逼著對方選邊站隊。
這世上,基建規劃搞得很大、但最後建設起來後卻鬼城的例子,比比皆是。
要是造房子造港口的生意都能穩賺,規劃能100%變現,那世上早就滿是基建狂魔了。
朱敬業是圈內人,他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利益瓜分有多雞賊,所以他一直在以保守的姿態對抗,沒有徹底撕破臉。
但是今天,真的不能再等了。
如果中遠真的鐵了心吧顧鯤和薩武洋規劃的項目當親兒子喂,持續爆火。他卻無動於衷,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從此以後,蘭方絕大多數的基礎設施建設,乃至綜合城區開發,都不需要再經過蘭方建設部的國家撥款了,完全可以繞開他,靠商業化運營就能跑通。
那朱敬業在蘭方的勢力根基就會被薩武洋逐步削弱,最終徹底拔起。
原本「宗室」管基建、「外戚」管進出口貿易,兩大肥缺各占一塊的默契平衡,也會被打破。
鬥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不過我還有機會,顧鯤能讓華夏這麼窮的國家,拿出那麼多公費為他的旅遊業項目捧場,源源不斷送客源公費組團開會考察學習,肯定是因為顧鯤出賣了其他蘭方的國家利益給華夏了!」
朱敬業最後一次往自己的菸斗里加了一把菸絲,猛吸一口,如是判斷。
「說不定顧鯤已經叛國!暗中跟華夏的某些軍方背景的有關部門合作了!他已經跟陳明誠一樣,變成了外國勢力的代言人!」
雖然,即使顧鯤真是華夏勢力在蘭方的代言人,那也不該跟陳明誠那種漢奸同日而語。畢竟陳明誠是給布列塔尼的白人當狗,而顧鯤只是親華,大家同文同種怎麼能叫漢奸?
但在朱敬業心裡,那都是差不多的:那些「叛國者」,都是妨害老朱家在蘭方繼續當土皇帝的壞人。
他最後的機會,就是逮住顧鯤的把柄,到大公面前下眼藥,通過蘭方的政府監管,從顧鯤那兒分肉也好,詔安也好,或剿或撫,自有後招。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內線,找了幾個狗腿子進來,然後一番吩咐。
……
「敬業,又有什麼煩心事兒了麼?讓倫家給你分憂嘛。」
一個穿著打扮像是他秘書的媚態女子,很自然而然地一步一扭走進他辦公室,給他揉肩摁太陽穴,一邊聽取他的吩咐。
這女人名叫胡眉,實際上已經二十五六歲年紀,不過看外貌也就剛二十出頭。在朱敬業面前時表現得很是撩騷,不過真要假裝端莊倒也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帶出去的時候很上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