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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魚廣泛生活於熱帶海域,是漁民的天敵。因為它衝刺的時候能游到60幾節的航速,比任何傳統魚雷都要快(使用超空泡技術的不算,超空泡魚雷是在水下氣泡中飛行的,沒有海水接觸阻力)
而旗魚500公斤的體重、銳利無比的上吻、配合60節的航速,連二戰時候的驅逐艦都能扎穿,別說是漁船了。
好多小漁船被旗魚盯上,就是個三刀六洞的下場,那點鐵皮根本頂不住。
顧鯤不由鄭重起來。
這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抓魚賣錢了,幹掉這條旗魚,也是為了他自己和妹妹的安全。
這也算是「正當防衛」了吧?
他摸了摸綁在潛水服上的狗腿刀鞘,一會兒不得已,也只有順勢動刀子了。
他冷靜地靠近,一邊繼續觀察情況。
旗魚因為上吻的長劍,衝刺速度比金槍魚快,但它有個缺點,那就是轉向半徑比較大,不靈活。
所以千萬年來,金槍魚在遇到旗魚時的逃生本能,就是不停地繞圈子,就跟兔子在逃避獵狗的時候要不停換方向折返跑。因為你要是游直線的話,將近20節的速度差,逃不出幾百碼就被一吻捅死了。
但也正是它們不停地繞圈子,才圈起了這個混亂的大魚群,便宜了顧鯤。
判斷出這一點之後,顧鯤就放心了。
這就意味著他不用跟金槍魚甚至旗魚拼極速。
他估算好大魚繞圈子的範圍,然後悄咪咪地遠遠迂迴布設好口袋陣,再慢慢收網。
十幾分鐘的耐心引導後,拖網已經把大部分魚群圈了起來,只剩下最後幾十米的口子。
顧鯤上浮,對漁船上的人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全速衝過來,合攏包圍圈。
然後顧鯤也極速向著漁船對向游去,一邊操刀在手,關注旗魚的動向。
隨著魚群越聚越攏,大量的魚終於朝著拖網的袋口蜂擁衝來,可惜已經晚了。
顧鯤把綱繩綁在隨身的一柄魚叉上,奮力擲回漁船上。
船上的龍五立刻把綱繩解下來,繫到電動絞網機上,整個漁網已經收攏了。
「不好,有旗魚!」一直在負責探魚器和瞭望的顧盼,這才發現了令她驚恐的一幕。
原來是一條幾百公斤的大旗魚,因為被引導得無法掙脫,所以直挺挺加速向漁船衝來。
顧盼此時的聲音,估計就跟二戰時候的軍艦瞭望手,喊「左舷,魚雷!」的時候那麼驚恐。
可惜,就在它衝到網邊、割破幾道網上的鋼絲繩、即將衝破的時候。
網外面一個靈活的潛水員,操著一柄陰毒的利刃,從側翼狠狠捅進了魚的下顎,精準無比,然後橫向狠狠一絞。
旗魚的上吻當然是堅硬尖銳無比的,但不代表魚頭所有部位都那麼鐵。
下顎被廓爾喀狗腿狠狠捅入,旗魚瞬間就失去了掙扎,大股大股的魚血噴涌而出,讓附近方圓幾米內的一整團海水都紅了,幾秒鐘後才漸漸稀釋散去。
船上三人看得目瞪狗呆,愣了一會兒後,才驚惶不定地繼續把整網魚絞了上去。
他們深知剛才那個動作的技術含量——人在水裡的時候,是很難用力的,因為不像在陸地上可以腳踏實地借力。顧鯤一刀全力桶去時的力度,要全靠他雙腿和另一隻手提前划水增加慣性,所以非水性極為逆天者,根本不可能做到。
龍五:「媽祖啊,這條旗魚有一千斤重了吧。剛才這一刀,沒二十年的功夫根本練不出來。」
陳麗:「這兩條被圍堵的金槍魚,估計也有兩三百斤了,真是大收穫。」
顧盼:「這一網總共三千五百斤,過磅的時候顯示了。」
幾秒鐘後,顧鯤一個魚躍,抓住船舷上掛下來的纜繩,然後跟忍者似的嗖嗖兩步爬上船舷,一個鷂子翻身落在甲板上。
「哥你太厲害了。」顧盼拿著毛巾來給哥哥擦水,滿眼都是崇拜。
龍五居然膝蓋一軟,噗通跪坐在甲板上:「船長,那天起,我嘴上說服你了,不過也只是服你洞察敏銳,但還是不相信你水性也能如此逆天。今天我是徹底服了,船長,回去之後,你能不能長期僱傭我倆?我們不想跟著劉民幹了。」
顧鯤傲然一笑:「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我也沒說給你們漲待遇呢,你們怎麼就不看好劉民了。」
龍五搖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都還年輕,我不想一輩子混日子。關鍵是跟著你混,能學到本事,見識到在劉民那裡見識不到的東西。」
海上,是個崇拜強者的世界。
尤其是遠洋,因為經常會在沒有法律的公海上航行,而船舶註冊國又往往是些不管事的鼻屎小國。
「那就隨你們便吧。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跟著我,對我忠心又肯賣力,肯定會有好前程的。這次麼,就給你們每人加200令,算正月的開張紅包,好好干吧。」
顧鯤畫餅許願的同時,一邊用「飄柔,就是辣麼自信」的姿勢,理了一下自己前額的頭髮。
當然,他並不是為了耍帥,只是為了把頭髮里的海水擠干。
顧盼在一旁,按哥哥的指示,抽出四百令的錢,給龍陳二人每人兩張。
馭下就要恩威並施。
發錢這事兒不能和稀泥的,要師出有名。因為一團亂帳的發錢,對於馬仔的忠誠度和工作熱情毫無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