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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鯤一眼掃到報紙上的日曆,琢磨了一下:「今年過年倒挺早的,1月28春節。趁著過年,倒是可以回一趟華夏,交一些差事了。」
顧鯤默默盤算了一下各項生意的進度。
索羅斯那邊,現在還在對菲律賓比索和印尼盾下手。
如今,因為顧鯤的攪局,東南亞金融危機中各個幣種先後遭到狙擊的時間點都有些變化,加上連最初的泰銖危機的爆發時間點,都拖後了將近兩個月。但顧鯤相信,戰役各階段之間索羅斯需要的準備時間和節奏,應該是大致不差的。
所以,等比索和印尼盾打完、再加上準備期結束,顧鯤估計索羅斯對港幣下手,怎麼也能拖到98年農曆過完年之後了。
運氣好的話,甚至能拖過元宵節。
所以,至少一個月之內,顧鯤可以不用擔心和索羅斯再度交手的問題。
而且,到了港幣之戰的時候,他將會和索羅斯站在完全敵對面的立場上,因此甚至連提前偷跑建倉都不用,到時候直接對著幹就行了。
「這麼說來,我現在還是不適合馬上兌現之前跟何經理、葉老闆說過的承諾。如果我現在就讓華夏方面的科研人員,登上『伊薩科夫號』籌划進一步的改造測繪,或者允許華夏方面在南洋海洋工程方面的深度合作,那肯定還是會多沾到一些大洋國那邊的仇恨的。
不如,就索性再拖兩三個月,等港幣之戰結束後,跟索羅斯的仇恨進一步加深,我再假裝『本來差點兒因為跟索羅斯對著幹而被索羅斯搞破產,幸好因為華夏方面的外匯儲備力挺我,我才反賠為賺』,這樣,我被逼到跟華夏方面加深合作,才顯得更加合理。至於勘探和發現蘭方油田的消息,至少也要壓到那事兒之後。」
顧鯤看著報紙上的時事有些出神,心中如是盤算了一番。
不過,即使合作可以再延後,解釋卻是必須要解釋的。
去年7月份的時候,他剛從交大畢業時,就被中遠的何經理和葉總堵在滬江,他當時親口承諾過「半年之內必見分曉」。
這次正好趁著春節過年,回一趟華夏,把這些因果了斷一下,做個匯報,也算是一諾千金了。
而且,浪費時間並不是顧鯤的風格。
港幣之戰來臨之前,正是東南亞金融危機最深,最黑暗的瞬間。
黑暗如果利用得好,就是最佳的抄底良機。顧鯤正好趁著這兩個月的低谷期,搞一些重大的建設、以低成本定下一些項目,尤其是需要跟鄰國合作的國際項目。
這時候定項目,價位是最白菜的。
……
顧鯤是個說干就乾的脾氣,想明白了規劃之後,當天他就單手開著遊艇回主島,到昭明宮求見了朱猷棟。
他也不跟大公客氣,開門見山直接說:
「我準備去一趟華夏,如今是東南亞各鄰國普遍資產、資源價格低估的好時機。我想藉助中遠的投資和產能,上一些更加重大的建設項目。」
顧鯤當然不會提他早就跟何嵐狼狽為奸談好的那些合作了,在朱猷棟面前,只說次要動機就夠了。
朱猷棟也毫不懷疑,只是很禮賢下士地半附和半反問:「趁著金融危機擴大基建投資,確實是不錯的決策——當年羅斯福和阿道夫就都是這麼幹的嘛。
不過,我們蘭方近期還有什麼好投資的呢?港口、機場、路橋、酒店,我們蘭方各領域的攤子都已經鋪得夠開了。」
顧鯤胸有成竹地說:「機場暫時是夠用了,不過港口還可以繼續擴建,酒店也是不嫌多的。目前蘭方的幾個酒店,都是靠我們自有資金,以及希爾頓家族投資的。
我們可以進一步放開對外資的准入,讓華夏商人來我們這兒投資100%華資的外資酒店嘛。這種服務業要充分市場競爭才好,指望國營和壟斷是不可能提高服務質量的。對國家來說,酒店的直接收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全國文旅產業的提升,所以誰來開都一樣。
不過,這些都算不上特大項目。我這次主要想規劃的,是一些需要用到馬來西亞人的重大國際合作,現在馬來西亞人的資產,也正好處於低谷呢,基建成本也低。」
朱猷棟頗覺意外:「跟馬來西亞人有什麼建設好合作的?」
顧鯤一語點破:「我想比照去年新執行的香江問粵東省購買水資源的內部協議、以及大馬向李家坡供水的國際條約,讓我們蘭方也向馬來西亞購買水資源,修建一條幾十海里長度的海底淡水管道。
另外,我還希望跟馬方合資,雙方各出一半,建一條連接蘭方和古晉的跨海大橋。」
此言一出,朱猷棟瞬間就被顧鯤的大手筆異想天開驚到了:
「你瘋了吧!這種跨海大橋加上跨海運水管道的工程,估計能把我們這次泰銖危機賺到的錢、大部分都重新吐出去吧!這種項目幾十年都回不了本的,說不定用到破爛都回不了本。
再說了,我們蘭方已經有了自己的機場,還要跨海大橋幹什麼?來蘭方又不需要用到古晉機場了!至於供水,我們國家的淡水資源綽綽有餘吧,學李家坡人敗家幹嘛?」
提到朱猷棟的反駁,不得不說一下蘭方的客觀環境。
眾所周知,凡是小型海島地形的國家,缺水都是常態。
像馬爾地夫那種國家,用水都是靠船運的桶裝水,連洗滌用的淡水也是一桶桶運的,所以馬爾地夫用水成本巨高,水費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