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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不清不要緊,可以看傳單嘛。沒過一分鐘,就有手下拿著最新灑下來的傳單遞給了尤素福。尤素福配合著印在上面的圖片和文字,再結合那些模模糊糊的喊話,大致也就明白了。
「我們是代表自由世界前來解防奴隸和臥底的英雄的!請立刻投降、交出我方英雄的臥底記者、確保他們的人身安全,我們可以饒你不死!
如果投降,就在尤素福先生的莊園頂樓掛滿白旗!、停止一切武力抵抗!我們就會停止炮擊,並且監督你們將所有武器全部繳械放到碼頭海灘的指定區域!」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份配合下馬威炮擊的勸降書,附帶著還要求保障臥底安全。勸降書里威脅的意味也非常明顯了:尤素福如果膽敢殺害臥底,那麼所有的奴隸主和監工都要為自由世界的義士償命!
傳單還非常貼心地選擇了彩色列印,為的是可以印上三位臥底義士的高清頭像證件照、圖片注視還一一對應附上了姓名,好讓尤素福知道具體是哪幾個人不能動,必須交出來,頗有大洋國式昭昭天命的自信,似乎篤定了尤素福這種蒙昧世界的野人會跪地投降、不敢反抗。
「草!原來我手下有臥底!是那些人把侵略者引來的!」
尤素福看的血沖腦殼,他對那幾個會點外語、好歹還比普通奴隸伶俐不少的外國奴隸,還是有點印象的。他依稀記得那些人是兩三年前從緬甸擄來的,是帶點白人混血的破落戶——
緬甸當年也是布列塔尼在南亞的殖民地,所以有很多父系是布列塔尼白人、母系是緬甸土著的私生子人群。白人在當地玩女人基本上是不負責任的,隨便玩玩,所以這些生出來的二代雖然有一半白人血統,但絕對不可能繼承家業,也不一定能得到良好教育。
這樣的人重新淪為想要偷度外國的黑工、進而被黑中介欺騙、倒賣為奴隸,也挺正常的。以至於那幾個BBC臥底記者剛來的時候,因為看上去並不是完全的白人特徵、便靠著編造的身世騙過了尤素福手下的小奴隸主,漸漸往上爬以求取證和逃跑。
不過,要是以為僅僅靠武力威脅,就能讓尤素福屈服,那就太小看他了!
「混蛋!雜種!你們也太小看我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拖幾個墊背的!幾代人的家業,就被這麼幾個臥底害了!幸好吉諾已經出國留學了,我在瑞士銀行也給他留了點錢……」
尤素福咬牙切齒了幾秒鐘,已經下定了同歸於盡的決心。
他都五十來歲的人了,刀頭舔血榮華富貴作威作福的日子也過夠了,怎麼可能再去投降做階下囚?就算那些布列塔尼艦隊不幹掉他,放他一條生路,只要他失勢了,他那些仇家也會想辦法對付他的。
所以,他早年就留了一個最疼愛的私生子,去瑞士留學了。他做得非常隱秘,甚至他身邊人都不一定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仇人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在瑞士銀行留了比錢給兒子。
既然如此,何不轟轟烈烈一把,把內鬼先清除掉!
……
八個小時之後,也是戰鬥結束後五個小時,顧鯤的「朱森號」,終於如同港片裡的條子一般,姍姍來遲地抵達了阿魯島。(「永華號」和「海鷗號」累計花了三個小時結束全部戰鬥和肅清、登記島上人員)
所以顧鯤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恢復安靜了。
「永華號」艦長馬家輝坐著軍艦上的直升機,擺渡到「朱森號」上,拜見顧鯤並匯報戰況。
一見面,馬家輝就帶著哭腔對老闆深深鞠了一躬,一邊假裝涕淚縱橫地悔恨:「老闆!我對不起您!沒能完成您下達的保護好捍衛人類自由的義士!我們已經警告過尤素福了,但那傢伙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在被消滅之前撕掉了義士。」
顧鯤接見馬家輝的時候,還帶著皮埃爾與讓娜兩個法國記者在旁邊旁觀呢,所以顧鯤當然也是一臉痛心疾首:
「你……唉,讓我怎麼說你好呢!罷了罷了,是我用人不明,我早該想到的,你們是戰鬥部隊出身,做事情比較直來直去,對於解救人質之類的細活兒可能不是很專業,我該讓黑水安保的人來的,都怪我急躁了。」
說罷,顧鯤還故作悲痛地兩手一攤,跟皮埃爾商量:「今日之事,如何處置?」
只是他的表情,渾然跟94版三國演義上,司馬昭在聽聞「曹髦驅車死南闕」後,跟左僕射陳泰說「今日之事,如何處置?」這句台詞時,一毛一樣。
誰讓顧鯤是大影D呢。
可惜,皮埃爾這種工具人,怎麼比得上陳泰呢。
陳泰敢說「唯有進於此者,不知其次」,皮埃爾敢嗎?
皮埃爾只敢說:「大家都已經盡力了,聽說軍艦跑一趟不少成本呢。顧先生如此急公好義,不管有沒有救出來,詹姆斯他們泉下有知,也會感激您的救援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遺物有沒有檢查?他們這幾年搜集的關於尤素福領主的劣跡斑斑的證據,難道也被銷毀了麼?」
皮埃爾配合地悲傷了幾秒鐘,就話鋒一轉,後半句話是轉向馬家輝問的,顯然他除了關心人命之外,也很關心大新聞。
「這個倒是找到了,我們搜索了好久——應該是尤素福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撕了之後也沒在乎再毀滅證據。他可能就是想快意恩仇,這種奴隸主都不在乎身後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