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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金融危機也導致了華夏很多企業外貿暫時性困難、對東南亞出口衰減嚴重。航運業的衰退更是比外貿業更慘,這種時候,無過就是功,守成就是功,若是能稍微開拓,功勞就更顯眼了,絕對會被認為是能帶領公司走出困境的鐵腕能臣。
顧鯤看雙方交情火候套得差不多,就把話徹底挑明了:「我這次來,趁著過年,還想定下一批建設項目。我們蘭方要趁著東南亞物價低迷、需求不足,大肆抄底興建基建刺激經濟。
大家作為朋友,我也不瞞你,我至少有20億美元自有資金,但我不能都往基建上砸,我希望通過和貴公司、還有建行的一貫友好合作,拿到大筆貸款,上馬蘭方-古晉引水工程,蘭方跨海大橋、蘭方海底通訊光纜、婆羅洲電信等幾個大項目。
華夏方面,願意接受工程所有權抵押的話,那就最好,如果願意入股的話,我們也接受。」
顧鯤從來沒指望那些奇觀本身有多高的投資回報率,所以如果華資肯入股,他巴不得把大橋的所有權、未來收過橋費的權利,統統轉讓出去。
反正他只要得到大橋和其他設施建成後、蘭方整體的便利程度提升,以及得到地標對國家的宣傳效果,就足夠了。
「想得還挺美,至今為止除了延期兩次、啥好處都沒給,又來我們這兒化緣貸款了?怎麼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自己賺到錢揣兜里,要用錢就貸款!你說說你都欠建行多少貸款了?尼瑪我們COSCO都給你擔保了多少次了!」何嵐內心暗暗吐槽,幸虧她忍住沒說出口來,而臉上的表情依然保持微笑。
第85章 我們跟殼牌石油不一樣
何嵐雖然沒把那番「臉上笑嘻嘻,內心MMP」的台詞說出來,但顧鯤看她的表情,以及那些拐彎抹角的委婉表態,也知道何嵐對於再幫蘭方擔保巨額貸款,內心是非常抗拒的。
顧鯤便滿面笑意地遊說:「何經理,我知道融資有困難,不過我們可以用大橋的完全產權、未來通行收費的權利,100%抵押給建行的。
您想想看,如今你們華夏國內,要是高速公路這些路橋建設,願意承包給民資收費,會有多少人搶著投資呢。
如果建行或者COSCO想入股甚至控股,我們也絕對歡迎。包括未來蘭方全國的自來水公司,也能交給華資經營。」
如前所述,顧鯤從來沒指望大橋和水務公司實際經營賺的那點錢。
只要這些基建的宣傳噱頭由蘭方收下,白拿這些無形資產,顧鯤就已經爆賺了。
可惜何嵐也不傻,直接一語點破問題的關鍵:「抵押?呵呵,虧你也好意思拿我們華夏的高速路橋承包來舉例,這倆玩意兒情況能一樣麼?我們華夏的實業多麼發達、物流需求多麼旺盛?
你們蘭方那邊就靠一點旅遊業,修一個橋去古晉,一年才收多少人過路費?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最近這一系列舉動,那就是覺得蘭方有錢了,至少人均很有錢,所以飄了,想搞政績工程地標建築。我們真要是投資了,收50年過路費都不一定回得了本!」
「居然被你看出來了,看來能做到中遠大區分公司的高管,水平果然還是有一點的。」顧鯤內心暗忖,倒是不能小覷了何嵐。
他用華夏這邊的高速工程承包舉例,確實不太恰當。
華夏這邊,眾所周知,如果民資能修高速公路、自己收過路費,那肯定是搶破頭的金饃饃。而蘭方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現有的物流規模根本吃不飽。
幸好,顧鯤是有備而來,他不得不把將來用於說服馬來西亞人的計劃,先透露一點給何嵐。
顧鯤清了清嗓子:「何經理,我承認你真是洞若觀火,一下就看透了目前的短板。但是,物流需求從來都是創造出來的,原先沒有需求,那是因為原先沒有橋沒有路。有了路之後,只要方便划算,就會有人來走,有新的需求冒出來的。
我不妨把我們蘭方趁著這幾年東南亞基建內需萎靡、要做的大戰略布局,都跟您說了吧。只要這邊的橋造好了,我下一步要勸說大馬的沙撈越州政府,逐步放棄已經苟延殘喘的古晉機場,未來統一使用蘭方國際機場進出。這樣一來,大橋的同行量就非常可觀了。」
說到這兒,顧鯤其實才說完第一點理由,但何嵐忍不住就打斷他了:「馬來人肯放棄古晉機場?他們都已經用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這不是把自己的利益白讓出來了麼?」
顧鯤抬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何姐,你別急啊,你不了解婆羅洲的整體情況。婆羅洲的基建是非常差的,75萬平方公里的島,號稱世界第三大島,僅次于格林蘭和紐幾內亞,可是島上只有兩千萬人口,至今為止一公里鐵路都沒有。
古晉機場建了這些年,可是一共才幾條航線?我們國內粵州的飛機能過去,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古晉剩下的航線,都是從吉隆坡、李家坡、檳城飛過去的國內航線/李馬航線。
而全島除了古晉之外,此前別的國際民航機場一個也沒有,印尼人在馬辰倒是有個機場,不過只有從印尼國內雅加達、泗水過去的短途小飛機,只是飛過望加錫海峽。所以他們的利用效率是很低的,馬來人和印尼人每年都要虧錢。
對於這種機場,他們沒有多大的動力去保住,只希望有人能提供這個服務就行了。所以只要蘭方做大,把古晉機場,甚至未來古晉港的萬噸以上國際航運港務都吞了,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