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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香料群島當年大部分是荷蘭人的殖民地,布列塔尼人占據的比較少,所以這方面的文章不太好做,光由他們出面說服力不是很足。所以當初我們分開之前,他們說想找找看,能不能拉攏個把荷蘭人一起干,我不知道後續有沒有找到。」
呵呵。
皮埃爾口中提到的那種西方人的思維,顧鯤實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很多曾經在殖民問題上欠下血債纍纍的侵略者,都喜歡粉飾「我們不是去殖民,我們是去給野人帶來民豬自由開化的」。
然後他們就特別喜歡類似於「南非被黑人躲回權利後,國家經濟文化各方面大倒退,還不如白人當權的時候」的大新聞。
對於BBC和澳洲人而言,揭發「東南亞那些前殖民地,在實現自我治理之後,反而社會出現巨大倒退,甚至出現了奴隸制」這樣的消息,那得是多麼振奮人心吶。
絕對可以滿足布列塔尼和澳洲讀者想看到「果然那些渣滓就是該被我們統治」的自大滿足心理。
不過,既然撞到了顧鯤手上,顧鯤當然有他的解決辦法。
當著皮埃爾等法國聖母的面,顧鯤當然不會表露出來,他只是很光偉正地喊來高健雄,然後下令:「聽見沒有?這位正義的法國記者說了,還有其他尋求真相的人可能還身陷險境呢。
我們自己雖然已經可以安全通過班達海了,不過,既然我們做了行俠仗義的事情,就要做到底,立刻讓安保公司的雇員全部做好再次戰鬥準備和補給,我們回程的時候再順路去阿魯群島搞一票。」
「是,老闆!我立刻就去安排!」高健雄啪地立正,然後敬了個禮。
顧鯤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下巴,轉向皮埃爾:「呃,不過這樣恐怕也會進一步刺激到印尼當局,儘管我們是有國際道義的,是打擊海盜和奴隸主,但這事兒依然有可能引起國際關係層面的糾紛——皮埃爾先生,你和讓娜女士到時候可要充分提供前因後果的證據。」
皮埃爾連忙保證:「那是當然!顧,您是我見過的最有俠義心的富豪!您今天的所作所為,我都會請求法國方面的使館提供一切呼籲和解釋的,如果您肯授權法新社發表一些相關您的言論,那就更好了。」
顧鯤點點頭:「對了,那你有你那幾位『同伴』的詳細資料麼?比如,姓名,照片,有這些資料,我們打擊海盜的時候才能更好地避免誤傷嘛。」
皮埃爾愈發感動:看看,誰說大老闆都為富不仁的!這位顧先生,簡直是高風亮節的典範啊!如此平易近人!打擊海盜的時候還如此心心念念害怕傷及無辜!
可惜,他也沒有照片了,那種東西沒有新聞價值,兩年前潛入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互相拍攝。
所以皮埃爾只能為難地回答:「我只知道他們的名字,可以大致模糊地描述一下他們的長相,但是照片是真沒有。」
顧鯤也不介意,立刻喊來了女秘書,然後吩咐:「那也沒關係,莎拉,讓這兒皮埃爾先生告訴你他那幾個同伴的名字,應該是BBC的對吧,然後你立刻托人去倫敦或者雪梨查,把這些名字對應的照片弄到,立刻電子郵件或者傳真發回來。」
莎拉諾娃有些難辦:「我們現在處在沒有網絡的海域,連衛星網絡都沒法上……」
2000年已經有一些速度跟56K撥號網絡差不多慢的衛星上網,可以供高端的海船使用了,但衛星網絡的建設還沒鋪到全球覆蓋的程。
這種建設也是分階段性的,規劃衛星軌道一般以優先覆蓋主要國際商貿航線為主。而東印尼直到巴布亞的托雷斯海峽一帶,都不屬於傳統國際貿易路線,有上千海里的區域目前還沒覆蓋到。
不過,顧鯤對於女秘書的解釋卻非常不滿:「辦法總比困難多,我讓你做,你可以想辦法的嘛!這裡上不了衛星網,你不能派個直升機去東帝汶首都帝力嘛?
我不信東帝汶全國一個通網的點都沒有。實在不行你可以派直升機去峇里島或者望加錫的嘛,那裡應該在我們直升機的航程之內,到對面加個油再回來好了。」
有了顧鯤這句話,莎拉諾娃就好辦了,對於秘書來說,難的不是做事情,而是老闆要你做事情還不讓你花錢。
如果資源隨便用,那還有啥不好打探不好傳輸的?一開始莎拉諾娃只是沒想到那幾條BBC的人命在老闆眼裡那麼值錢,值得派直升機專門去晃悠兩趟。
現在就好辦了,莎拉諾娃立刻領命而去,保證當天就把消息打探回來,細節倒也無須贅述。
東帝汶全國肯定是都沒通網的,所以那邊儘管最近,距離顧鯤目前所處的東馬魯谷群島只有二百海里,卻也沒法去那裡解決。最終莎拉選擇派了架直升機去稍遠一些的峇里島——
東帝汶這國家是去年八月份才成功抗擊印尼人的統治的,不過歷史上還要一年多才正式獨立,它跟印尼的土著民族構成本身是差不多的,區別在於印尼歷史上是被荷蘭人殖民了,而帝汶島古代是被葡萄牙人殖民了。
所以正如紐幾內亞島上同一民族不同地區的土著,因為歷史上分別被荷蘭人和被布列塔尼人殖民,獨立後要成為不同的國家。所以帝汶人和印尼人當然也有理由不是一個國家。只是帝汶人的經濟實在太落後,如今還處在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生產方式,所以一國首都居然都沒有一個可以通網的地方,連國家首腦都沒得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