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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門「材料力學」和「結構力學」,他對每個概念的理解上,也完全沒問題。但是隨著進入定量計算階段,他的短板就暴露出來了,因為他沒有系統上過高數和大物。
「還是私下裡付錢給老師,單獨補課吧。前世看《華夏合伙人》的電影,94年請老師當家教,應該也不算違反學校紀律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國慶節前最後一天上課時,顧鯤趁著大家下課收拾東西閃人的機會,跟著教兩門力學課的講師,在走廊上喊住了對方:
「朱老師,我有點麻煩想請教您。」
那位講師名叫朱明博,是個30歲左右的中年人,也是剛剛博士畢業留校沒兩年。
朱講師盯著顧鯤看了一會兒:「哦,你就是那個新來插班的留學生是吧,怎麼了?儘管說。」
大學裡的老師,對於剛上個幾星期課的學生,人都認不全,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你講的應力計算這些,我完全聽不懂,可能是我高數基礎太差,簡單積分都不會做。能不能勞駕您休息時間單獨給我補課呢……」
顧鯤剛說到這兒,朱明博臉色就變了。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大學講師的工作已經那麼繁重,平時還要自己搞點論文為了職稱奮鬥。
「這話說得輕巧,要是人人都這麼要求,呵……」朱明博內心瘋狂吐槽。
幸好,他還比較講禮貌,在腦內盤算如何婉轉地拒絕,所以給了顧鯤開條件的機會:
「朱老師,我知道……談錢太俗氣,但情況是這樣的,我自己就是一家海事公司的老闆,來這兒留學呢,就是想學點鑑別船舶設計優劣和成本水分的乾貨真本事。
所以您要是教會了我,對我來說能創造極大的經濟利益。因此只要你願意補課,我覺得至少給您50塊錢一節的辛苦費,您就當是給我的海事公司做諮詢麼,你看怎麼樣?」
朱明博差點兒一口茶水噴出來。
94年的體制內工資水平還不高,東海省之類的地方,講師還在拿四五百的工資呢。滬江算是國內待遇最好的城市了,交大又是高端學校,朱明博一個新講師,一個月也就七八百塊工資,外快獎金不算。
如果評上副教授、教授,那倒是有可能達到一千。
五十塊錢一節課,絕對是良心價了。每天下午下班後抽時間補一節的話,一個月下來補課費能比他工資高兩倍。
「原來你是在蘭芳國開海事公司的呀,難得你們仰慕華夏教育水平,萬里迢迢趕來我們這兒學真本事,真是精神可嘉。
我們華夏人民一貫是對外友好的,尤其是對於同文同種的友好鄰邦,更應該熱心幫助,我就破例給你單獨補課吧。錢倒是無所謂的。」
君子言義不言利麼,高級知識分子談錢多庸俗?
顧鯤當然知道該怎麼做。錢這種東西,只拿不說就行。
不過,顧鯤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他還有別的要求。
顧鯤精明地提議道:「朱老師,我是這麼打算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時教高數?也就是材料力學和結構力學,講到需要計算、用到高數知識的部分時,直接從最基礎的數學知識開始,從頭講到尾,一以貫之。
如果您不擅長的話也沒關係,我再去找個高數老師一起,你們到時候二對一教我,遇到需要用數學知識的時候,你就休息,我先請教數學老師。」
朱明博連忙表態:「兩個人教多浪費人力,我教你就行了。高數麼,我雖然沒教過,但一對一絕對是沒問題的,你不懂隨時問就好。」
一般來說,大多數自己學得好的人,教書不一定能教好,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學生的理解能力和進度。
「是否能快速高效地知道自己學生的掌握程度」,是傳統教學模式評判好老師和差老師的主要指標。至於知識點,老師自己肯定能是都懂的。
但如果是一對一教學,稍微不懂馬上問,對老師掌握學生程度的能力要求,就大大降低了,基本上只要老師自己很懂,而且有別的課的教學基礎,就能教會。
而數學類的課,之所以聽大課容易坑,脫節了就跟不上,也是因為學生分神掉隊之後,老師不知道。或者說就算老師知道了,他也沒法為你一個人停下進度。
所以,只要朱明博應承了,顧鯤就敢相信對方。
「那就一事不煩二主了,到時候講課講到一半,遇到需要調用高數和大物基礎知識的地方,麻煩您一併從頭講透。我們就算每次兩節課一百塊錢。」
「唉!不要再提錢的事兒了!」
「要的要的,我就先給三十次補課費,就當是謝師了。」顧鯤二話不說,一個三千塊的小紅包,直接塞到朱明博兜里。
朱明博捂著口袋失神了幾秒:「那你……國慶期間有空麼?我覺得你基礎弱,應該抓緊假期集中突擊。」
顧鯤欣然應允。
此後幾天長假,他完全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每天集中補課。
對於高數和大物,他從來沒有打算徹底、系統地學完,他只需要學到他這個專業的專業課上要用得到的部分。
與大部分人「學不知所用」的迷茫狀態相比,顧鯤可謂是每一節課都奔著解決具體問題去的,效率差距自然非常巨大。
人在學習上最大的惰性,就在於「超前學習」時不知道學了幹什麼用。大多數有工作閱歷的人,都會有這種同感,當你被一個任務逼著去學的時候,只要老師足夠懂行,效率不知道比學校里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