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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分,朱悠然咬著嘴唇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跟顧鯤交代:「過幾天,你再來我們家坐坐吧,我覺得,你這些生意的考慮,雖然是私事,但最好還是跟我父王說說清楚。我怕有些人會嚼舌頭,你先說清楚,反而更好一些。」
顧鯤並不意外,也不驚慌,只是目光變得冷漠地看了朱悠然一眼,稍稍盤算幾秒,就邪魅地笑了:「這麼說,今天這裡的一切,是朱敬業挑撥你來了解的?」
朱悠然有些緊張:「你不會怪我吧?我就是好奇,擔心你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不是想管你,你別相岔了,我有什麼資格管你。我們蘭方是營商環境最自由的,政府和王室不會幹涉經營決策的自由。」
顧鯤聳肩一笑,摸摸對方腦袋:「緊張什麼,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這些不是你該說的。」
朱悠然神色一黯,鬼使神差地追問了一句:「那麼,你跟那個什麼大洋國酒店業巨子家族的名媛,帕布莉小姐鬼混,也是為了跟你今天下午那些生意一個目的吧?只不過,你身份高貴一些,那些底層的純粹西洋美女,不配讓你親自動手?」
「你既然有先入為主的答案了,還問我幹什麼?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的。我背負的是多大的家國使命,凡人如何了解。」顧鯤沒有再解釋,他的傲氣讓他不屑於解釋。
然後他就單手開豪華遊艇把朱悠然送回去了。
……
此後幾天,一切安好,朱悠然很快也徹底學會了游泳,並且也吃夠了野外生存的酸甜苦辣,體驗夠了憶苦思甜的人生。
連看好萊塢明星的減肥真人秀花絮都看膩了。
於是她就徹底回到了正常的學習生活中去。
顧鯤跟她的交往,也暫時告一段落,重新進入了一段低谷期。
畢竟她還太小了,顧鯤因為身邊沒有異性密友可以談心,暫時跟她交往新奇一下是可以的。長期這麼膩歪又不能吃,也挺無聊,肯定要保持一段時間距離。
沒人能長時間陪比自己幼稚不少的小姑娘玩。
日子悄然到了11月,隨著外面完全安靜下來,大公朱猷棟再次邀請顧鯤到昭明宮,參加一個比較隨意的家宴,名義上算是答謝他這些天來對朱悠然的照顧。
顧鯤就當是吃個便飯,輕鬆地去了。
家宴上沒有什麼別的意外,只是飯後喝茶的時候,朱猷棟才提起了一些致歉的話:
「我都知道了,敬業這小子,又去悠然那兒挑撥你跟她的關係了。幸好悠然明事理,而且你也夠正人君子,並沒有誘騙於悠然,這也是我樂意看到的最好的情況了。」
原來,是朱猷棟冷眼旁觀,徹底看透了遠房侄兒之前都做了哪些小動作。
顧鯤對此當然是很輕鬆:「殿下不必擔心,我就當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身正不怕影子斜,朱敬業想說些什麼,就讓他說去好了。」
看樣子,朱猷棟的決策天平,已經進一步向他傾斜了。
可以說,只要大公不被別人陰謀提前弄死,將來蘭方的天下,就是他和朱悠然的。
朱敬業被遠房伯父如此嫌棄、看穿,已經不可能通過正常手段上位了。
面對顧鯤的坦然,朱猷棟斟酌了幾秒,試探地問:「那你覺得,我該如何調動敬業這孩子?是不是應該把他從那些可能干擾我們蘭方對外合作的要職上拿下來?
我雖然沒有抓到證據,但也可以從氛圍上感受到,他如今接洽的西方國家的客人越來越多了,我怕他為了一己私利,作出直接勾結原殖民者勢力的賣國行徑。」
「不,千萬別!」顧鯤知道自己說得有些急了,連忙圓轉回來。
「殿下,我不是妄言干擾您的決策,我只是說,不可以操之過急。如果朱敬業真的有做賣國的通風報信之事,那我覺得,至今為止他都還做得很差。與其打草驚蛇,不如留著這個廢物繼續對可能存在的潛在敵人通風報信,順便證明我們的清白。」
哥現在還什麼壞事都沒做呢,這種情況下幹嘛拆掉攝像頭?那不是提前讓裝攝像頭的人警覺麼?
只要知道攝像頭的存在,到真正想做壞事之前不久,再找個順其自然一點的理由,讓攝像頭自然而然年久失修故障,不是更好。
第56章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顧鯤的話雖然有些逾越之嫌,但他竟能對事不對人、不向朱敬業落井下石,朱猷棟也就不會計較他些微的失禮。
在君主制國家,君主說出一個提議後,直接說「千萬不能這麼幹」,還是比較犯忌諱的,畢竟魏徵那樣愣骨頭諫言的比較少,多半還是要說委婉一些。
幸虧當代沒那麼多窮講究,朱猷棟也是小國寡民,大家說事兒就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現在把敬業拿掉,就會打草驚蛇?你難道有證據證明,他如今已經投靠外國人了麼?」朱猷棟琢磨明白前後意思之後,語氣森然地反問。
他確實有相當的懷疑,但至今為止還沒抓到朱敬業裡通外國的鐵證。
顧鯤其實也沒有鐵證,不過這不妨礙他曉之以理的推論:
「殿下,我是這麼覺得的——你看,我那條當博彩船的航母,年底就要徹底改裝裝修完、明年初散散味兒就能開業了。我們的蘭方國際機場一期工程,明年也要投入商用,那邊的民航雷達站也已經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