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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趕緊扶周媽媽起身。
周媽媽如今的模樣是真的狼狽著呢,一身的衣服破爛的幾乎遮不住身體,而且衣服還特別單薄,她的頭髮花白,就這麼披散著,連根木簪子都沒有。
「您趕緊進屋。」
安寧扶著周媽媽進了屋,又翻了箱子,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衣叫周媽媽換上:「先換件衣服,芙兒,你去廚房那邊看看有沒有煮的軟爛的粥,有的話給周媽媽端一碗過來,對了……春桃,你過來把碳爐子燒熱些。」
周媽媽凍的雙手直打顫,牙關咬的死緊。
春桃進屋把火爐子燒的旺了,屋裡更暖和了,她才有了一點熱乎氣。
安寧又讓她去換了棉衣出來。
蕭芙也端了熱粥進門:「周媽媽,您先喝碗熱乎的暖一暖。」
「多謝姑娘了。」
周媽媽接過粥碗,當下也不說燙不燙的,埋頭就是一頓苦吃。
等她吃完了,把碗放下就又哭了:「老奴好些日子都沒吃過飽飯了,飢一頓餓一頓的,原想著怕是活不久了,卻沒想到到了南夷府就聽說了三爺的事情,老奴就想著活著的時候再看看小主子們,就試著過來叩門,沒想到還真是三爺和三太太。」
安寧笑笑:「也是咱們有緣份,不想我們都流放到南夷了,還能瞧見您老人家,您這一年多的光景都是怎麼過的呀?」
周媽媽苦笑:「還能怎麼過,好賴能活著就成,只是我這該死的沒死,我兒子孫子卻死的差不多了,老天不開眼啊。」
說著話她就又哭了起來。
安寧趕緊好言相勸,又道:「既然找來了,就在家裡住下,往後就好好的,只管吃吃喝喝就成。」
周媽媽起身撲通一聲就又給安寧跪下了。
「三太太啊,老奴……老奴有一件事情要說,如果不說出來,這輩子心裡都不安心,就是死了,也沒臉……」
「您起來,趕緊起來。」
安寧扶著周媽媽起身:「您有什麼事情只管說,但凡我能辦的必為您去辦,便是我不行,還有三爺在呢,當年在府里的時候,您時常的幫襯著我們,我們都記著您的好呢,不說我和三爺,您瞧,就是孩子們如今都還認得您呢。」
蕭芙也道:「周媽媽快別哭了,您能找來這是高興的事情,是大喜事,您有事情只管說。」
母女兩個好容易把周媽媽勸住,安寧又讓丫頭端了熱水讓周媽媽洗了手腳。
周媽媽也沒坐,扎煞著手站著:「實在是……這件事情事關三爺和四爺。」
安寧看向蕭芙:「你去讓人把你爹和你四叔請來……對了,請你六叔也一塊過來。」
蕭芙趕緊讓小廝去請人。
安寧就陪周媽媽閒聊,過了約摸有半個來時辰,蕭元和蕭瑾還有蕭令一塊回來。
蕭元一進門就問:「急匆匆的讓我們來是有什麼事嗎?」
蕭令大大咧咧道:「真是渴死了,三嫂,趕緊讓人備茶水。」
蕭芙端了一杯茶遞給蕭令。
安寧才拉著周媽媽走到蕭元跟前:「你看這是誰?」
蕭元一打量:「周媽媽,您老怎麼……趕緊坐,趕緊坐下。」
蕭瑾和蕭令也認出了周媽媽,都一迭聲的問好。
等大夥敘了舊坐下,周媽媽看看服侍的丫頭。
安寧擺手讓丫頭婆子都下去。
周媽媽才目光猶疑的望向蕭元:「實在是……早先在府里的時候,老奴是不敢說這件事情的,可到了如今,平國公府早已煙消雲散,老爺子還有大爺如今都成了庶民,老奴也不怕了,這件事情不說出來實在憋的難受。」
「您有事情就說。」
蕭元和蕭瑾面色都凝重起來,他們覺得周媽媽說的這件事情肯定特別重要。
周媽媽咬了咬牙:「三爺和四爺並非是老爺子還有老太太親生的兒子。」
「什麼?」
最先驚叫的是蕭令。
他猛的站起來:「你這話何意?三哥四哥怎麼就不是我哥了?」
蕭元望向周媽媽:「您說這話可有證據?」
周媽媽一邊抹淚一邊道:「老奴都曾奶過老太爺,怕是平國公府年紀最大的下人了,平國公府多少輩的事老奴都清楚的很,實在是當年老太爺上頭有個兄長的,當年……」
周媽媽徐徐道來。
蕭元和蕭瑾聽了臉色更加沉重。
周媽媽的意思是,老太爺當年是平國公府的二爺,而真正承爵的世子是蕭元和蕭瑾的父親。
只是世子爺自小體弱多病,他和老太爺又只差一歲,兄弟倆長的像,多數時候家裡家外的應酬什麼的都是老太爺代替世子爺去的。
後來兄弟倆娶親,娶的又是表姐妹兩個,按理說,這兄弟妯娌關係應該很親近的。
可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容不下世子爺和世子夫人,老太爺想承爵,老太太想做國公夫人,暗地裡時常的給世子爺下絆子。
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搶在世子爺之前生了國公府的長孫,蕭珏出生沒多久,蕭肅就生出來了。
老太爺還想著若是世子爺因為體弱生不了孩子,他可以過繼孩子給世子爺。
可哪知道,不過一年多世子夫人也懷孕了,這次生的就是蕭元,隨後又隔了兩年生下蕭瑾。
世子夫人生蕭瑾的時候難產,拼命生下蕭瑾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