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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這是……
當真算是身在紅塵中滾了不知道幾滾,將什麼都放下了。
隨著這份放下,安寧的功力也更加深厚。
安心跳出來恭喜她:「寧寧,你現在可真厲害了,我的空間裡又多了好些東西。」
安寧和安心是一體的,安寧好了,安心自然也就好了。
安寧淡然一笑,伸手招來一個冤魂。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婦人穿著雖不是多好,可看起來很乾淨整潔,一張臉長的也十分清秀,身上透著幾分文雅,可看她的目光,就知道這是一位十分倔強且有些強橫的人。
「你有什麼心愿?」
安寧低聲詢問。
那個婦人過來行了禮:「我,我有什麼心愿?是了,我還有心愿未了。」
她仔細的回想了好久,臉上終是有了憤恨之色:「我要徐二丫不得好死,我還要護住我的一雙兒女,我的蘭姐兒啊,她不該那樣的,她不該早早的就去了,我的英哥兒也要好好的。」
安寧便知道了,這是一位兒女都慘死的可憐的母親。
安寧先接收了婦人的記憶,等有了婦人的記憶,安寧也覺得這人挺可憐的。
這個婦人姓文,叫文安寧。
她生在鄉下,長在鄉下,但是小的時候也是家裡寵著長大的。
文安寧的父親是個秀才,好幾次鄉試沒考中舉人,也就歇了心思,在鄉下安心教書。
她家境還不錯,母親也是一位精細人,小的時候日子過的是真自在。
只是好景不長,文安寧的母親生產的時候難產去世,她的小弟弟也沒生下來,可以說是一屍兩命。
後頭過了幾年,文安寧的父親文秀才又娶了一位媳婦平氏。
這平氏是個面甜心苦的,表面上對文安寧還不錯,可內里卻想著辦法的搓磨。
文安寧倒是和她親生母親的性子一樣,是個有主意又精細的,再加上平氏進門的時候文安寧也大了,並不怕平氏什麼,還經常讓平氏吃點暗虧。
後頭平氏容不下文安寧,就給她找了個婆家嫁出去了。
文安寧嫁的便是小關村的徐家長子徐志文。
徐家家境比不上文家,一家子世代務農,到了徐志文這輩上,徐志文自幼體弱,卻是個難得聰慧的,他父母一咬牙,便供他讀了書。
徐志文下邊也有弟弟妹妹,只是他弟弟妹妹身子骨都強壯,因此都在家干農活,只他一個人讀書,其實就已經耗盡了家裡的資財。
文安寧其實是不太願意嫁到徐家的,只是她後娘做了主,她爹也喜歡徐志文,她沒辦法只能嫁過去。
不過臨出嫁前,文安寧也算計了平氏一回,倒是讓文秀才陪送了不少嫁妝,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她嫁到徐家之後因為有嫁妝,再加上又不是那種性子軟的,日子過的倒還算不錯。
徐志文不是那種死讀書的,他也是個有算計的,即會來事,嘴巴又甜,哄的老爺子和老太太經常眉開眼笑的,自然也悄悄的攢了一些錢。
徐志文對文安寧也很好,他喜歡文安寧讀書識字,且也是個有主意撐得起門戶的,開始的時候小兩口有商有量,倒是過的挺不錯。
後頭文安寧懷孕生下一對龍鳳胎,自然在徐家日子更好過了。
龍鳳胎長到兩歲多的時候,徐志文參加院試,結果半路上碰到劫道的,他因護著一位同窗好友,結果丟了性命。
徐志文死後,文安寧作風強硬起來,倒也沒有被人欺負。
要是一直如此,依著文安寧的性子和能耐,一定會好好的把一雙兒女教養長大,閨女能嫁個好人家,兒子說不得也能讀書考科舉。
可是,偏偏徐家二房徐志勇的女兒徐二丫被人給穿越了。
徐二丫原來是個老實丫頭,一回在外頭叫人拿石頭打破了頭,回來起了燒,就這麼沒了,身體被一個現代女子占據了。
這個穿越女成了徐二丫之後就看不慣徐家的作風。
她尤其看不慣文安寧。
覺得文安寧惡毒,是個禍頭子。
她攛奪著徐志勇鬧著分了家,然後就是照著穿越女的套路開始掙錢,讓徐家二房一點點發達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那文安寧也不說什麼,可是,這個徐二丫卻暗中出手去害文安寧的女兒蘭姐兒,讓蘭姐兒叫拐子給拐了,被送到江南賣到青樓里。
而文安寧的兒子英哥兒繼承了徐志文的聰慧,十一歲就開始參加科考,一次便過了縣試和府試,可就在參加院試的時候,徐二丫在英哥兒的吃食裡頭下了藥,讓他病的起不來,錯過了院試。
後頭徐二丫還找了潑皮無賴敗壞文安寧的名聲,和文安寧的後母平氏聯合起來害她,叫她被人給強暴了,英哥兒氣不過想要給文安寧出頭,徐二丫又找人打斷了英哥兒的腿。
最終文安寧和英哥兒被徐家趕了出來,兩個人乞討為生,慘死在冬夜裡。
而徐二丫不知道怎麼回事知道了當年徐志文救下的那個同窗周旬中了進士,後頭當了官。
她就找了周旬,仗著徐志文侄女的身份得到了周旬的庇護,後頭還嫁了個好人家,一輩子過的順順噹噹,別提多好了。
文安寧見安寧不說話,就細聲的哭了起來。
「我並沒有得罪過徐二丫,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就容不下我們,為什麼非要害我的兒女,她就是害了我,我也不會這麼恨她,可是我的孩子何辜?而且,她前腳害了我們,後腳還有臉去找周旬,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