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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就抱著蕭愷從馬車上下來。
她下來一瞧,她到了一個巷子口,巷子口立著一個穿著青布衣服的婆子,婆子長的高高壯壯,大手大腳的,臉上帶著笑,瞧起來憨憨的,應該是個厚道的人。
她對著金氏和蕭愷笑了笑:「太太跟老奴來。」
金氏就跟著那個婆子往裡走,一邊走,還一邊和婆子套話:「大娘是哪裡人?可是在三爺府里做事的?您瞧著歲數不大,應該和我差不多歲數吧……」
婆子只是笑卻不說話,一直到把金氏帶到一個小院前,她拿鑰匙開了門:「太太進來吧。」
金氏帶著蕭愷進去。
婆子帶著金氏把整個院子轉了一遍。
這是一個小二進的院子,宅子不大,建的倒是精巧的,而且這處地方很是安靜,宅子看著很是不錯。
婆子請金氏進屋,就笑道:「這宅子可是真好的,好些人都想買卻沒門路,是我們太太特意留著的,沒想到竟是給太太您的。」
金氏笑了笑:「替我謝過你們太太了。」
婆子便道:「這裡住著很是安心的,畢竟這裡離府衙很近,日夜都會有官差巡查,宵小之輩是不敢在這邊呆著的,太太和小公子只管放心住著,我們太太說了,也不給你們尋下人了,太太自己買就成,想用什麼樣的就買什麼樣的。」
「讓你們費心了。」
金氏聽了這話,笑容里多了幾分真誠。
婆子又拿了身份文書遞給金氏。
金氏瞧了,這是一份立女戶的文書,金氏是戶主,當然,她如今也不是金氏了,而是改為王氏,蕭愷也改了姓名,改姓王,叫王啟。
金氏看到文書徹底的放了心。
她把文書收好:「你們太太還說什麼了。」
「我們太太說以後您只管住著,只是全當陌生人罷了,不必來往,見了面也當不相識的好。」
金氏點頭:「這是應該的,你告訴你們太太,讓她只管放心。」
婆子這才福了福身:「那老奴告退了。」
「我送送大娘吧。」
金氏趕緊起來要送。
婆子擺手:「您留步,老奴家就住在這裡不遠處,老奴片刻就能到家。」
金氏這才沒有非得去送。
等那婆子走後,金氏回頭抱著蕭愷喜極而泣。
自此之後,她和蕭愷就有了嶄新的人生,再也不用呆在西街那裡憋屈,不用老是和蕭放大眼瞪小眼的,不用被圈禁著出不得門。
往後,她就是自由自在的了。
而且,蕭愷不姓蕭了,他姓王,不管蕭家以後怎麼樣,都和蕭愷無關了,而且,蕭愷也不是犯官之後,便是將來,也是能讀書科舉的。
「啟兒,咱們以後再不怕了,再不怕了。」
金氏抱著蕭愷一邊哭一邊道:「你記得,你從此之後再不叫蕭愷,而是叫王啟,我是你娘,我姓王,一定要記住。」
蕭愷點頭:「娘,啟兒記得了。」
金氏看蕭愷也哭了,趕緊給他抹淚:「不哭啊,娘以後一定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娘有錢,娘把錢都拿出來了,咱們以後會過好日子,咱們也不怕別人為難,畢竟……那個是你三叔,他們就算不認咱們,也不會叫別人欺壓咱們的,咱們只管安安生生的呆著,娘還會給啟兒找個先生,讓啟兒好好讀書,將來若是真能中舉人中進士,也是咱們娘倆的造化。」
蕭愷一把抱住金氏:「娘,我不哭了,娘也不哭,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讀書,將來考中進士,給娘請封誥命。」
安寧等晌午的時候才叫了管事的來問:「金氏和蕭愷都安頓好了嗎?」
管事的笑道:「回太太,都安頓好了,那位還算安生,進了宅子就一直沒出來,好像還自己做飯來著,後頭還帶著自己做的東西拜訪了左鄰右舍,可能過幾日和鄰居熟悉了,就要買下人的。」
安寧點頭:「那便好,交代下去不要欺負她,其餘的都莫管。」
管事的才下去,蕭元就黑沉著臉進了門。
安寧便問:「怎麼了?」
蕭元遞給安寧一封信:「你瞧瞧。」
安寧打開來瞧,倒是樂了:「這是抓不著蕭家的人了,便拿柳家開刀麼,朝庭對你無可奈何,便要威脅我?」
蕭元坐下冷笑一聲:「前段時間朝庭來使,讓我們交鹽,讓我給撅回去了,這次是想使柳家人來威脅你了。」
原來,那信竟然是安寧的弟弟柳誠寫的,他在信中勸安寧要識大體,說什麼如今大齊朝各處受災,各地百姓因缺鹽而苦不堪言,讓安寧勸告蕭元要行善事,聽說南夷有很多鹽,安寧和蕭元就該捐獻出來,另外還說若是安寧識大體懂大禮,能夠勸蕭元捐鹽,朝庭會封賞安寧一個縣郡的爵位,並且還會赦免蕭家的罪,讓蕭家舉家返回京城,若是蕭元肯為朝庭效力,平國公的爵位也會再次封賞給他之類的。
在信中末尾,柳誠還說了,要是安寧能夠識抬舉,柳家也會變好,柳誠自己也會得官位,若是安寧不聽勸告,他可能也要遭殃的,還求安寧看在去世的父親的份上,一定要聽話,別讓他受到牽連。
安寧慢慢的把信撕碎扔在紙簍里:「朝庭這是當你和我是傻子呢,就憑著空口白牙幾句承諾,就想讓咱們讓出南夷三府,還想讓咱們把好不容易囤下來的鹽捐出去,這青天白日的真是會做美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