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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過之後,就去找了安寧。
安寧才剛把客人打發走,這會兒正躲在暖和的屋子裡喝茶水吃點心呢。
看到惠氏過來,她趕緊招呼:「趕緊過來坐,靈堂里冷的跟冰窯似的,你沒凍壞吧,快烤烤火。」
惠氏坐下,有丫頭給她拿了個毯子蓋在腿上。
惠氏笑了笑,捧了一盞熱茶喝了兩口,安寧遞過還帶著熱乎氣的點心:「吃點墊巴一下。」
惠氏接過來就啃。
吃了兩塊點心,惠氏也覺得舒坦了一點,她就笑道:「三嫂,你家那五個姑娘是真機靈啊,哎喲,你不知道剛才差點沒把我笑死,大嫂子那張臉都快不能看了。」
安寧給惠氏添了些茶:「小孩子胡鬧呢,你也不知道管管。」
惠氏兩手一攤:「我可管不了,一個個的小人精似的,我哪敢管啊,除了你啊,也沒人能管了。」
安寧笑著搖頭:「罷,孩子們這幾日也累的狠,讓她們哭一哭,全當發泄了,要不然,好些事情悶在心裡要悶出病的。」
「可不就是麼。」
惠氏說起趙氏來,也是一臉的鄙夷。
「大房倒是打的好主意呢,連口好棺材都不肯給買,讓他們辦喪事,他們就哭窮,如今三哥把喪事接管過來,這一應的事務都是你打點的,花的錢也都是你們出的,她有多大臉認為禮金該給她啊,憑的什麼?」
惠氏說起趙氏來,那也是停不下的:「來祭拜的這些人哪一個是衝著大房來的?南夷三府誰認得他們是誰?還不都是衝著你和三哥來的麼,將來誰家有個什麼事情,你和三哥不得還禮啊,哦,好處都讓他們得了,然後你們還得給他們補窟窿,憑什麼?誰欠她的?」
靈堂上,蕭惠讓趙氏又掐又打的,她又不敢動,眼裡淚水一個勁的流。
可蕭惠沒有安寧家的五個姑娘機靈,根本不敢像蕭茵她們那樣放開聲的哭。
於是,趙氏越是這樣,蕭薈幾個哭的越大聲,越是使勁擠兌趙氏。
趙氏實在受不住了,兩眼一翻直接就來個裝昏。
靈堂上就又是一片混亂。
幾個小丫頭趕緊跑過來找安寧匯報,安寧過去看了兩眼:「大嫂子只怕是凍著了,趕緊抬屋裡暖和一會兒,叫人去廚房弄點薑湯水灌下去。」
安寧吩咐完就走,趙氏氣的臉色鐵青。
後頭兩天的時間,安寧就讓家裡的孩子輪換著過來。
靈堂上那麼冷,誰耐煩在這裡呆著啊,誰家的孩子誰心疼,反正她不是那種為了名聲就可著孩子往死里使喚的。
再者,老太太也沒對孩子們行下什麼好,如今也就甭指望孩子們真心實意的為她守靈。
老太太這場喪事辦的表面看著風光,內里卻還是混亂不堪的。
好容易把老太太發喪了,眾人在看著老太太安葬之後,脫了孝在門前拜過,老太爺那裡就鬧了起來。
他就在門口鬧著,非得跟蕭元或者蕭瑾回去,說什麼都不在西街這邊住著了。
老太爺是真給嚇壞了。
他也看出了蕭珏骨子裡的涼薄和不孝。
他怕也跟老太太那樣臨死都沒人管。
想著老太太去世之後身上的血污,老太爺都怕的不行,老太太死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遭罪呢,她肯定也喊叫來著,可愣是沒人聽到。
老大兩口子或者聽到了不管,老二兩口子離的遠,老五醉的什麼似的,老太太有三個兒子守在身邊都能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到了老太爺那裡,能比老太太強到哪兒去呢?
另外,老太爺還有一層顧慮。
那就是老大兩口子現在手裡還捏著些錢的,還是有些家底的,反正是足夠吃喝的。
可他們也沒個活干,也掙不來錢,一日日的坐吃山空,早晚有吃垮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老太爺的日子只怕更加難過。
可蕭元就不一樣了。
他現在風光著呢,整個府城都要聽他的。
而且,蕭元和安寧表面上看著挺冷淡的,可其實這倆孩子心是熱乎的,反正老太爺知道,只要他過去了,這兩口子就不可能不管他。
一面是跟著不定落個什麼下場的老大,一邊是只要跟過去就肯定能享福的老三,老太爺又不傻,總是知道該怎麼選擇的。
老太爺鬧騰的太厲害,蕭元也不能就任由他這麼折騰下去啊。
他看了看安寧,嘆了一聲道:「老太爺,我那府里成天的人來人往沒個清靜的時候,你過去了也安生不得,倒不如在離我那裡不遠的地方給你弄個小院住著,我再撥幾個下人過去伺侯,您又清靜又自在,在自己家裡,把門一關想做什麼不成。」
蕭元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老太爺要是還鬧騰,他難免就要惱了。
老太爺見好也就收了。
「這倒也是成的,那你趕緊讓人收拾了,我今天就要搬過去。」
蕭元就叫了管事的趕緊去收拾房子,另外再派馬車來帶老太爺搬家。
老太爺要搬走了,蕭珏卻不樂意了。
他跪在地上抱著老太爺的腿哭的那叫一個痛。
「老太爺啊,你對兒子有啥不樂意的你就說,可千萬別這麼著啊,你三個兒子都在,沒有讓侄子養的道理,你……你這一走,你就是臊我們的臉啊,你不能走啊。」
蕭珏可不願意讓老太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