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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早就知道安寧不是她的生母了。
他也不只一次的見過他的母親周貞娘。
周貞娘對他特別好,只要他過去,就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出來讓他挑,也不會管他讀不讀書,讀的好不好,他打心底里和周貞娘親近。
他覺得安寧不是他親娘,沒有資格管教他的。
可偏偏安寧占了那個位置,就算是嚴厲的管教他,他也不能不聽,天長日久的,齊文維其實對安寧心裡是有恨的。
只是齊瑞時不時的敲打齊文維,才讓他裝出一副對安寧親近的樣子。
齊文維今天跟齊瑞去看周貞娘了,他看著周貞娘只能住在小莊子裡,吃穿用度都特別儉樸,再想到安寧的吃穿用度,更加替周貞娘不平。
他想著安寧那裡得了上好的桃子,周貞娘只能吃莊子裡產的發酸的小桃子,就想著要些給周貞娘送去。
結果,小丫頭沒多時就回來了。
她進了屋輕聲道:「太太屋裡的桃子全給了二爺,一個都沒了。」
墨兒擺手讓小丫頭下去,堆著小臉對齊文維道:「大爺想吃桃子的話我叫人明天送些來。」
齊文維臉色卻不是很好。
他坐了一會兒才道:「不用了。」
等到睡下,齊文維心裡還是堵得難受。
他恨自己現在年少力弱,不能為生母做些什麼,就想著一定要快快長大,長大了之後想辦法給母親好的生活。
墨兒從主屋出來,正好碰到碧兒,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
墨兒一邊啃著蘋果一邊道:「碧兒姐姐,今兒太太好生奇怪。」
「怎的?」
碧兒漫不經心的問。
墨兒皺眉道:「太太竟把屋裡所有的桃子都給了二爺,大爺和大姐兒一個都沒留,你說……」
碧兒笑了笑:「太太的東西,樂意給誰就給誰唄,許是這幾天二爺每天都給太太請安,太太看二爺孝心可嘉才獎賞他的吧。」
這個倒也有可能。
墨兒雖然覺得安寧越過大爺親近二爺有些不正常,可又想著二爺沒有生母,也算是太太養大的,太太對他好也是正常的,遂沒有再多想。
安寧這邊修煉了半夜,又踏踏實實的睡了一會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體早就沒問題了。
不過她為了防止別人發現異常,就還裝作有病的樣子一直在屋裡躺了三天才說好了。
這三天齊文維和齊文絹自然每天都過來請安。
齊文紹也是早晚請安。
三個人是錯開時間來的,難得的沒有碰到。
齊文絹是女孩子,過來之後就伴著安寧說話,有時候還會看安寧在病中管家理事,她也跟著問上兩句。
她也不知道聽誰說的,說是安寧跟二爺很親近,這日來了就跟安寧道:「母親因何對二哥那般好?大哥才是母親的親骨肉,二哥不過是個小婦生的……」
安寧原先還笑著,待聽到齊文絹用鄙夷的語氣說起齊文紹來,立刻板起臉來:「住口。」
齊文絹嚇了一大跳。
她從來沒有被安寧這麼厲聲呵斥過,一瞬間臉都白了,看起來著實可憐。
安寧緩了緩:「以後不許再這麼說你二哥,你二哥的姨娘雖是丫頭出身,可與我親如姐妹,我未嫁人的時候,她還曾救過我,你以後對她尊重些。」
齊文絹趕緊站起來肅手聽著。
安寧看她聽了進去,就低聲細語:「當初並不是白姨娘和你父親如何,實在是……你年紀小並不知道,這事你父親有錯,我從來不曾怨過白姨娘,早先也曾想過她生了孩子之後我和她一起教養,只是她到底沒福,早早的丟下你二哥去了。」
齊文絹聽安寧說起白姨娘時一副懷念的語氣,也聽著聽住了。
安寧嘆了一聲:「我答應過白姨娘好好照顧你二哥的,只是這些年我的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還有你和你大哥要照顧,到底對你二哥疏淡了些,現在想想,倒有些對不住白姨娘的,往後啊,我必會好好照顧你二哥,你與我聽清楚了,往後對你二哥一定要和對你大哥一樣敬重親近,若是讓我再聽到你說你二哥一句不是,仔細我收拾你。」
齊文絹連聲答應,等到安寧臉上又有了笑意,她才坐過來跟安寧撒嬌:「母親該早點說與我聽的,剛才母親險些沒將我嚇死。」
安寧笑著點點她的額頭:「你啊。」
隨後,安寧又正色問齊文絹:「什么小婦養的這些話是誰說與你的?」
齊文絹皺眉細思:「是聽奶娘說的。」
安寧沒說什麼又和齊文絹說笑了一會兒才讓她離開。
等到齊文絹走後,安寧就叫過郝婆子來。
她一邊想一邊道:「你去查一下劉三兒家的,仔細的問問她在大姐兒屋裡是什麼作派,在外邊和什麼人聯繫,查好了回與我。」
郝婆子應聲下去。
安寧細細回想。
她總覺得這個劉三兒家的有些不對頭。
劉三兒家的是葉安寧給齊文絹挑的奶娘,葉安寧從不曾懷疑過什麼。
可是,安寧卻並不信任劉三兒家的。
畢竟齊瑞在原身生產的時候連孩子都能偷偷換了,更何況一個奶娘。
再加上葉安寧記憶中那個周貞娘早先在齊家做過丫頭,她在府里還有很多親戚故交的,她想辦法往府里插幾個人手,或者買通什麼人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