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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低聲道:「姑娘,莫不是皇后看中的是你。」
盧珍搖頭:「別瞎想,我這樣的皇后娘娘怎麼會看中呢?」
並不是盧珍不自信,而是她與時下的京城閨秀差的太多,那些閨秀講究白瘦,肌膚保養的特別的嬌嫩,而且行動優雅閒適,如弱柳扶風一般。
但盧珍去比別的閨秀黑,也比她們胖壯豐滿,總之,別人看來,盧珍並不漂亮,相反還有些丑。
她不信皇后會在那麼多美人里看中她。
盧珊回房,她把安寧賞的簪子拿出來放到桌上細看,她的貼身丫頭也瞧了過去。
「姑娘,這是八翟簪。」
翟也便是雉,一般的一二品誥命服上都是繡翟紋,盧珊得了這八翟簪,這是安寧在祝福她能成為誥命夫人。
而八翟,端王妃的鳳冠上是八鳳,她如今不是王妃,也沒有嫁人,只是一個閨閣女子,這八翟豈不是在說她有可能成為王妃?
盧珊越想越是歡喜:「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顯,這是看中了我為王妃吧。」
她的貼身丫頭有些可惜:「可惜不是太子妃。」
盧珊倒是想的美:「指不定呢,太子沒有娶妃,郡王又怎麼可能娶妻呢,說不得我便是太子妃了。」
盧珊屋裡的丫頭一個個的歡喜不禁,同時也更加趾高氣昂。
盧珍卻在警告石榴:「我得了九鳳簪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出了這屋便把這事給忘了,見了大姑娘房裡的人忍讓一些,這些日子,咱們且受些委屈。」
石榴明白盧珍的意思。
以盧珊的尿性,要是知道盧珍得了九鳳簪,只怕會因為嫉妒而做出加害盧珍的事情。
如今盧旺不在京中,老夫人和夫人都向著盧珊的,盧珊想害盧珍,可真沒人護著她,要真出了差子,盧珍和石榴都是性命不保。
「姑娘,我明白的。」
石榴趕緊保證:「我受委屈不算什麼,只要姑娘以後能好便行,太子……」
盧珍趕緊打斷石榴:「太子如何豈容我們說嘴,以後不許提皇后娘娘和太子,更不許提宮中的事情。」
石榴鄭重點頭。
昭陽四個來鳳棲宮跟安寧請安。
鳳陽先吃了幾個果子墊巴一下,再湊近安寧笑著問:「母后,你送盧二姑娘九鳳簪是不是以後她就是我嫂子了?」
安寧在鳳陽額上彈了一下:「不一定呢。」
呃?
這下連昭陽都驚奇了:「母后連九鳳簪都送了,為何還說不一定呢?」
安寧就笑:「太子妃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當的,心性不夠,將來如何能做一國之後?這九鳳簪即是對她的肯定,也是對她的考驗。」
安寧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四位公主都是機靈的,瞬間就明白為什麼了。
一般的姑娘拿到九鳳簪肯定會想這是皇后對她的認同,九鳳簪證明皇后已經選定了她做太子妃,那麼,心性不夠的,必然會歡喜不禁,行事也張狂起來。
要是別人家的姑娘也就罷了,她張狂,全家人都跟著她高興。
但盧家的情況不一樣。
盧二姑娘不受寵,她上邊有一個備受寵愛,甚至連她的親生母親都偏向著的大姑娘。
大姑娘各方面的條件都比二姑娘要好,如果二姑娘張狂起來,不只大姑娘,就是盧老夫人和盧夫人也受不了她,她指不定就危險了,有命沒命的,或者清白被毀,這都有可能。
「萬一盧二姑娘心性不夠被害了可怎麼辦?」
鳳陽有些擔心,就算是要試探,可讓人家填了性命進去也不好。
安寧笑著安撫鳳陽:「沒事的,我讓人暗地裡護著她,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的。」
鳳陽這才舒了一口氣:「這便好。」
一連好幾天過去,每天隱在盧家的暗探都會給安寧傳來消息,盧二姑娘做了什麼,盧大姑娘如何,盧二姑娘怎麼隱忍,盧大姑娘屋裡的丫頭如何的張狂,如何挑釁,盧二姑娘都忍下不發作,沒有透出任何一點被宮中看中的意思。
安寧一連看了好幾天關於盧珍的消息,終於拍板定下來了。
太子妃人選定下來了,蕭元自然要傳禮部官員商量這事。
他又傳了才上任的上書房行走錢廷德來擬旨。
靖朝初定,很多禮儀沒有仿前朝,而是重新定的,而太子娶妃,也是大靖朝的頭一回,也沒有什麼舊例可仿,這些禮儀規矩都要禮部官員來商討。
怎麼去盧家頒旨,怎麼下定,怎麼行六禮,這都需要禮部官員來安排,他們拿出章程再遞給安寧,安寧覺得可行,這才能行事。
禮部官員商量了好幾天才寫了章程遞到宮裡,安寧看過覺得還算滿意,就這麼定了下來。
之後為了表示鄭重,便是首輔林蓮雙帶著禮部官員去盧家登門頒旨。
這日一行人到了盧家,盧家的管家慌亂又驚喜的讓人傳話。
很快盧家的內宅就驚動了。
幾個丫頭嚷著:「老夫人,夫人,大喜事啊,林首輔帶著禮部官員來傳旨了。」
老夫人和劉氏一聽驚喜不已,趕緊讓人擺香案準備接旨。
另外她倆還讓人請了盧珊和盧珍去前廳。
盧家正門大開,林蓮雙帶著一眾官員侍從進了門,在正廳之中已經擺了香案。
禮部官員便開始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