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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給了一些肉乾,你要吃嗎?」
蕭元問安寧,安寧搖了搖頭:「你吃吧。」
她看蕭元有一縷頭髮鬆散下來,就抬手給他順到耳後。
坐在安寧正對面的六皇女看到這一幕,對著安寧笑了笑,安寧也回以一笑。
一直等到宮宴結束,外邊的雪已經下了很厚一層,從天元殿出來,安寧一直扶著蕭元:「路滑,小心些。」
六皇女的正君平氏看到走在前邊的安寧和蕭元,就使勁咳了一聲,還跟六皇女使眼色。
六皇女全當沒看到,平氏氣哼哼道:「你別有求我的時候。」
後頭七皇女和石正君跟了過來,石正君有些羨慕的看著蕭元的背影:「五姐對五姐夫可真好。」
七皇女掩住眼中的一絲冷意,嘴角上勾,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也扶著你些。」
平正君見此,使勁的踩了六皇女一腳。
六皇女抱著腳痛呼,平正君冷笑一聲:「這是怎麼了?走路也不小心些,碰到哪兒了?你說你還不如我呢,一個大女人連路都走不好,讓人見了豈不得說你爺們家家的。」
六皇女都快氣死了,使勁瞪著平正君。
平正君冷哼一聲,抬頭挺胸的往前走。
六皇女咬牙道:「你怎麼不摔死。」
安寧扶著蕭元上了馬車,往後看了一眼,皇女正君們也都上了各家的馬車。
安寧鑽進馬車,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手爐,蕭元披著大氅,手裡抱著一個小手爐坐在車裡,膝上還蓋了一個厚厚的毯子。
安寧把毯子拿起來,和蕭元並排坐在一起,把毯子搭在兩個人的腿上。
就這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很快就回了家。
進屋之後,蕭元就忙著讓人煮了兩大碗牛肉麵端過來。
白白的麵條拉的細細的,上面澆了一大勺燉牛肉丁,還澆了辣子,光看著就覺得香的很。
倆人一人一大碗牛肉麵吃的起勁。
吃完面,守夜守天半夜,聽著外邊有放鞭炮的聲音,這才睡下。
睡了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還得趕緊起身穿上大朝服進宮祭天。
正月初一就這麼過去了,到初二的時候,便是走親訪友的時間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一般都是在訪親串友中度過。
正月初二,安寧和蕭元去了大皇女府里做客。
到了初三,原是該去三皇女府的,可安寧卻進宮了。
她去了鳳極殿,進去之後便給鳳景帝嗑頭:「母皇,兒臣聽說八弟病重,肯請母皇召八弟進京治病。」
鳳景帝過年也消停不了,這會兒正翻了一本書看,猛的聽安寧這麼一說,倒是愣了一下。
「你可知道召阿朔回來會如何?這一路上派使臣去狄族會遇到什麼事情?狄族那邊會怎麼想我大齊朝?會怎麼想朕?自大齊朝建立以來,多少皇家公子去往邊塞和親,多少死在異地,至死不能回京,不是只有阿朔一個,咱們大齊朝因為和親死去的公子數不勝數。」
安寧抬頭看向鳳景帝:「母皇,兒臣願為使,親自去狄族去接八弟,請父皇恩准。」
鳳景帝的臉色黑沉下來:「無須再說,你退下吧。」
「母皇。」
安寧還想說什麼,鳳景帝便叫侍衛進來:「把五皇女拉出去。」
安寧被兩個侍衛帶了出去,她咬了咬牙,直接跪在院中的雪地上:「母皇,兒臣願意為使接八弟回來。」
鳳景帝坐在殿中,聽著安寧高聲呼喊,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深吸一口氣,拿了書使去看,根本不理會安寧如何。
過了一個多時辰,鳳景帝就對裕伶道:「去看看五皇女如何了?」
裕伶出去一遭進來的時候滿臉的焦急:「陛下,五皇女還在外邊跪著呢,雪下的又大了,五皇女快成雪人了。」
鳳景帝拿書的手顫了一下:「隨她。」
鸞和宮
許賢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莫慶趕緊扶住他:「主子,要不要去勸勸五皇女?」
許賢君擺手:「不能去,不能去啊,我只能裝作不知道這事。」
他擺手讓莫慶出去。
等屋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許賢君眼裡的淚水不住的往外掉。
八皇子和親走的時候,他背地裡狠哭了一場,送別八皇子的時候,他卻不敢哭,臉上只能帶著笑。
如今八皇子生死未卜,而五皇女跪在雪地里求陛下接八皇子回京,只怕是不能如願。
他倒不怕別的,怕只怕五皇女被凍壞了,或是跪壞了膝蓋。
這麼冷的天,地下鋪的都是青石板,跪上一會兒,寒氣就順著腿凍住全身,跪了一個多時辰,只怕五皇女已經快凍成冰塊了。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許賢君坐在床上抹著淚,他告訴自己,趕緊把淚流完吧,流幹了就再流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只能躲著,他根本不能去鳳極殿,不能勸五皇女,更不能幫五皇女求情。
若是他出面,只會弄的更糟,只會惹陛下更生氣。
很快,安寧懇求鳳景帝接八皇子還京的事情就傳到了宮外。
那些臣子府中接到了消息,皇女們府中接到消息更早。
十一皇女正在和七皇女、十皇女幾個聚在一起聽曲。
戲台上,一出出花好月圓的戲在上演,十一皇女喝了一口酒,七皇女的隨從過來說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