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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家大業大,紀維庸臨走也沒向周父索要什麼,直接把耗費近半心力的瑞迪拱手相讓。
直到今天。
也許是懷著以前的情感,老爺子才願意出手相助,救公司於危難。
瑞迪高層看了臉色灰敗的周成瑞一眼,撇撇嘴。
剛才紀維庸讓瑞迪撤回破產重組的申請,改由他出資挽救破產的公司。剛聽到時,周成瑞幾乎喜不自勝,畢竟重組也有風險,如果不成功,就要進行破產清算,屆時瑞迪才是真的完蛋。
紀維庸願意接下這個爛攤子是最好的。
但他同時又提了個要求——
他接手後,周家的人必須全部退出瑞迪。
退出相當於放棄一切東山再起的機會,想也知道,周成瑞不會同意,但陪他來的瑞迪高層是公司里難得的外姓人,通過過硬的業務能力才做到這個位置。
公司於他而言,比周家重要。
他當即就給身體已經不大行的周老先生撥了電話,長久沉默後,從他那兒獲得了首肯。
事情暫且落定。
但紀維庸手腕鐵血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
他雖然對公司念舊,卻不會對老夥伴留情,桌上不輕不淡地說了幾句話,周成瑞現在還記得,手腳發冷。
「……原先的領導層下台,名車、豪宅,占了公司的就趁早還回去,不要等事後清查。」
「……公司的債務我來承擔,但其他方面,沒人願意當冤大頭。」
「……把上市公司當成家族企業來搞,也是有風險的,不想吃牢飯,就先過幾年清苦日子,趁早把拿走的東西填上。」
「……」
紀維庸是真的準備把周家人往牢里送。
周成瑞一陣發虛,抹抹額頭上的冷汗,又氣又怕。
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答應這個冷血的老頭,什麼狗屁舊友,還不如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他再怎麼罵街也沒用了。
瑞迪的兩個人一喜一懵,各自分開,紀青山的心情也說不上多好。
他不明白自己想接手的公司怎麼就到了父親手裡。
紀維庸卻不管他們怎麼想。
他一心惦記著被欺負的小孫女,急忙出了門,卻見她窩在一個漂亮小少年的懷裡,正眼巴巴地等著他。
看見老爺子出來,花啾眼兒一亮:「爺爺!」
嘴上喊著爺爺,小胳膊卻還抱著人家的脖子呢。
紀維庸的臉當即就皺起來了,略帶不滿問:「這位是誰呀,怎麼在這裡?」
花啾跟他解釋:「鍋鍋、幫啾啾趕走壞蛋。」
紀維庸聽明白了。
感情剛才他沒聽到消息的時候,是這個小少年幫了他孫女。
但小傢伙有時候急了說話含糊,他還以為她說的「鍋鍋」是「哥哥」。
紀維庸臉色稍緩:「剛才照看不當,小傢伙差點受了委屈,多謝這位小兄弟相幫,不過你應該也有事要忙,就不繼續打擾了。」
說著他遞出自己的名片。
「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聯繫我。」
花啾以為這是什麼寫著承諾的信條,伸出小爪子幫鍋鍋接過來,揣進自己兜里。
他一口鍋沒法存東西。
紀維庸:「?」
小少年倒是性子平和冷靜,沒表現出不滿。
紀維庸搖頭失笑,跟他道:「我孫女性格頑劣,見笑了。」
說著又遞出一張名片。
花啾再次伸出小爪子,接——沒拽動。
紀維庸露出不贊同的表情,沉聲提醒:「啾啾。」
花啾這才覷爺爺一眼,鬆開手:「鍋鍋,你拿。」
小少年單手接過。
他拿到名片後,仍舊抱著孩子。
紀維庸頓了下,忽然想起還沒幫孫女出氣,見她這麼黏著救她的小伙子,便一拍腦袋道:「等著爺爺。」
他當即就聯繫了會所的工作人員,去調監控。
監控如實記錄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小孫子是怎麼跟人謀劃的、那幫臭小子是怎麼把啾啾圍起來、又是怎麼把她堵在假山上的……
一目了然。
要不是剛才那個小少年及時趕到,嚇走了那些混小子,他孫女不知道還要受多少委屈。
紀維庸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雖然不是這家會所的客戶,但身份擺在那兒,工作人員也不敢怠慢。
會所方想送他終生會員緩和此事,被一口拒絕,並明確要求解決方案後,才牙一咬,同意註銷那幾個孩子家長的高級會員身份。
雖有損失,但跟得罪紀氏相比,不值一提。
事情解決後,紀維庸無奈地看向小傢伙:「滿意了吧?快鬆開哥哥的脖子,咱們要回家了。」
花啾依舊沒鬆手。
她小短手抱著少年的脖子,乖乖窩在他懷裡,問紀維庸:「爺爺,我們能再有一輛車嗎?」
紀維庸猜她是受了驚,不想跟老二一家坐一輛車,挺理解的。
「沒問題。」
老爺子一聲吩咐,新車很快就到了。
小少年抱著孫女一路隨行,紀維庸心裡直犯嘀咕,但想想,小寶寶受了驚嚇,依賴救下她的人也正常。
直到車門打開,花啾嘀咕了一聲:「鍋鍋,我們上去。」
小少年便把她送進車裡,跟著傾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