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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突然起身。

　　  他冷冷地睨了余淼一眼，抱著崽背著筐徑直往外走。

　　  明明身上帶了一堆東西，身姿卻筆挺，如松入竹，如冰如刃……

　　  氣質看起來就跟他們這些成精的動物不一樣。

　　  余淼愣了一下，趕緊上前去攔：「啾啾，你先別難過，坐下聽余爸爸說，余爸爸是為了你……」

　　  余淼手剛放到門把上，少年突然捏住他的手腕。

　　  他看向余淼時，眸色淡淡，似乎不摻雜任何人類的感情，手上的力道也驟然一緊——

　　  余淼眼睛一瞪，臉憋得通紅。

　　  花啾眼睫顫了下，被鍋鍋抱出去時，呆呆地看了下余淼，小聲問：「鍋鍋，你弄疼余爸爸了嘛？」

　　  少年聲音低冷：「沒有。」

　　  而就在他走後，余淼飛速撥出一個電話，聲音焦急：「治安組！未經登記的新妖怪出現，S級預警！！！」

　　  第57章

　　  余淼口中的S級, 並不單指力量，其實是相對於人性而言。

　　  少年捏他手腕的時候，力道如同機械般不可抗拒, 眼神冷淡，沒有一分一毫對生靈的同情……仿佛他是什麼沒有生命的阻礙品。  

　　  治安組趕到時, 小奶團已經重新背上了鍋, 邁著小短腿兒加入了幼兒園戶外課的大部隊裡。

　　  廣場上聚滿了嘰嘰喳喳的小糰子和幼兒園老師, 而作為這片廣場的「主人」，老人們十分歡迎孩子們的到來。

　　  花啾藏在人堆里，像一隻不起眼的小藍糰子。

　　  恬恬疑惑問：「啾啾你的蛋怎麼破啦？」

　　  花啾背著破破爛爛的煎蛋背包，半口鍋從裡面露出來, 小奶音低聲嘀咕：「鍋鍋出來了，壞蛋、都怪壞蛋。」

　　  亮亮拿著小怪獸, 腦袋突地鑽過來：「壞蛋在哪裡，讓小怪獸教訓他！」

　　  花啾：「沒了。」

　　  亮亮：「？」嗯, 一定是被老大揍沒的！

　　  果園裡摘的水果都被一筐筐搬到廣場上來, 像蘋果梨之類, 每個小筐里大概有十五個左右, 以保證每個寶寶都能分到，至於杏子葡萄山楂，那就多了。

　　  搬過來時水果都已經清洗乾淨，還擺了一張長桌，放上鍋開始熬糖，香甜的味道順著空氣瀰漫, 迅速引起了小朋友們的注意。

　　  花啾吸吸小鼻子, 暫時忘了剛才的不開心, 噔噔噔跑過去圍到桌前。  

　　  莎莎老師笑著給寶寶講解：「水果不光能吃, 還能開發成農副產品，供農民伯伯拿去賣，比如果幹、果脯，還有我們正在做的糖葫蘆。」

　　  說著她拿了一串洗好串好的山楂放進鍋里，輕輕一滾，紅艷艷的山楂果便被糖汁浸潤，又慢慢凝固。眨眼間，油紙上便擺滿了一排冰糖山楂。

　　  「啾啾吃嗎？」

　　  花啾含起手指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冰糖葫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吃。」

　　  莎莎老師笑了，把木棍的尖尖剪掉：「那作為幫老師抓住壞蛋的最勇敢寶貝，啾啾來第一個嘗嘗吧！」

　　  聽了老師的誇獎，花啾小嘴一咧，迫不及待地接過冰糖山楂，咬了一口。

　　  剛凝好的糖殼在口中裂開，伴隨著冰糖的香甜，果子的酸爽口感一齊湧來，迅速填滿了乏味的口腔。

　　  糖殼很薄，果肉卻很厚，酸味占據上風，花啾吃得奶膘一顫，小嘴咂咂。

　　  「好吃嗎？」

　　  「好吃！」

　　  莎莎老師笑了，看她眨眼吃完了一小串，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又期待地看著油紙，眨啊眨，就給了她一串裹了糖殼的葡萄。  

　　  花啾拿著冰糖葡萄興沖沖地跑開。

　　  不多時，小朋友們便都知道這個東西好吃了，紛紛捧場地去到老師身邊。

　　  但不是誰都有花啾這樣的好食慾。

　　  大多數小朋友吃了一兩口就不想再吃，這就導致預計要做的冰糖葫蘆還剩很多，但老師們早有準備——

　　  「豐收是要跟家人一起分享的，老師準備了糯米紙，把糖葫蘆裹起來就能帶回家讓爸爸媽媽品嘗了，有沒有小朋友願意動手的？」

　　  「我我我、我願意！」

　　  「還有我！」

　　  「我的爸爸媽媽也吃！」

　　  寶貝們一擁而上。

　　  花啾粉到幾張糯米紙，小爪子笨拙地拿起糖葫蘆，慢吞吞往上面裹——一層破了，就再在外面裹一層。

　　  她也要帶回去給家人們。

　　  如果爸爸不在，她可以給爸爸送過去，司機叔叔知道他在哪裡。

　　  花啾很快包好了五小串，在老師的幫助下裝進紙袋。還剩下一些水果，給寶貝們分發之後，老師送給了附近老人。

　　  嗯……  

　　  廣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批年輕人。

　　  被幼兒園老師用那種「你們是不是聽到消息來打秋風」的眼神看著，治安組的成員尷尬地搓了搓鼻子，由其中一個人出頭，叫住搖搖晃晃背著包提著紙袋去排隊的小奶團。

　　  「啾啾。」

　　  糰子眨眨眼，慢吞吞從藍色的隊伍里出去。

　　  「孟叔叔。」

　　  孟冬蹲下身子：「孟叔叔有點事想跟啾啾商量一下，可以嗎？」

　　  -

　　  出乎意料，小傢伙對把青銅鍋留在自己身邊的執念比他們想像中還要深。

　　  她抱著鍋和紙袋，臉頰軟乎乎的，團在妖怪學校會客室的小沙發上發著呆，像一顆裝傻充愣的糯米球。

　　  事已至此，花啾也發現了叔叔們非要把鍋鍋帶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