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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用力。
紀寒年正在挑剔地檢查衛生死角,桌布掀開看看,床單重新抖抖鋪一遍,鋪得亂七八糟,花了幾分鐘才把褶皺弄掉。
檢查到沙發的時候,他聽見小糰子的嘀咕聲,往電視上掃了一眼,納悶:「你在幹什麼?」
被爸爸擋住視線,花啾拖著抱枕挪了挪,視線黏在電視上。
「學、學說話。」其實她是想學吵架,她老吵不過大孩子,但電視上的人說話都很好聽,讓她渾身舒爽。
哪有這麼學說話的。
紀寒年實在理解不懂小朋友的想法,確定沙發套是乾淨的,眉眼才舒展開,從她手裡拿過遙控器,關掉電視:「要吃飯了。」
花啾噘噘嘴,從沙發上爬下去,白胖的小腳丫子踩進拖鞋:「我們吃什麼?」
這就把紀寒年問住了。
他身上有錢有卡,但節目組不讓用,不知道用錢的標準是什麼。
正準備問工作人員,紀長一從外面回來了。
他到的早,比父親和妹妹了解規則,也沒繼續為難,主動坦誠。
「節目組安排的生活費是兩周五千塊,訂房間兩個星期三千,剩下的……」
花啾自己穿好小皮鞋,準備出門:「剩下的就能吃飯飯啦。」
「剩下的買了新的床上四件套、沙發坐墊和其他生活用品,還剩五百塊。」
也就是吃飯預算只夠一天三十多……
這叫什麼悠閒假日。
紀寒年皺起眉,剛要質疑,便聽大兒子說:「今天好好吃一頓,不夠花還可以賺,老闆的廚房是開放的,可以蹭飯。」
蹭飯?
花啾仰起小臉問:「蹭誰的飯。」
「蹭朋友的。」紀長一揉揉妹妹的腦袋,聲音如常,「來旅遊的哥哥姐姐,說要上山采菌子,采完回來了做,我們可以蹭一頓。」
還挺自來熟。
想到大兒子提前拿到了生活費,紀寒年整理了下衣著,讓小傢伙也收拾好,沒在鏡頭前跟他爭辯。
一家人貌合神離地出了門。
夜色漸深,紀長一領著父親和妹妹徑直到開了門的燒烤店,占了門口一張桌子。
右邊隔壁桌是幾個紋身的漢子,啤酒瓶碰得叮噹響,有人高談闊論,有人光著膀子說醉話。
紀寒年眉頭緊皺,挑剔的表情又浮起來。
花啾卻已經跟著哥哥跑到燒烤攤邊,探著小腦袋嗅了下噴香的肉串,吞吞口水,視線挪到一排鮮紅的菜單上。
老闆知道這家人是來拍攝,笑呵呵地問:「寶寶吃什麼?」
花啾認真看看菜單,賣弄自己學會不久的幾個字:「牛肉,田丸,狗……狗……」
???
老闆表情僵住,掃了眼自己腳邊的傻狗,婉拒:「狗狗不賣的。」
花啾張張嘴,看向她不認識的那個字,依舊堅持:「狗……」
紀長一笑出聲,替他妹點單:「牛肉串,魚丸,熱狗。」
老闆弄明白也笑了:「好嘞!」
因為在拍攝,服務員動作快,桌上又仔細擦了一遍,才端過來燒烤。
紀寒年忍住不往桌子下面的竹籤和塵土看,卻忍不住質疑:「晚上就吃這個?」
紀長一心情極佳:「啾啾喜歡。」
花啾點點頭:「啾啾喜歡。」
她嘴裡饞,說著小手抓過來一串肉,咂咂有味地就開始擼串。
紀寒年本來還怕她被竹籤戳到,結果小傢伙吃的挺熟練,串串一橫,小嘴從上面擼過去,一截肉就沒了,眯著眼鼓起白嫩嫩的小臉蛋。
吃得感情飽滿表情豐富,截出去簡直能當宣傳GG用。
紀寒年:「。」
戲還挺多。
兄妹倆吃得開心,紀寒年不想動,但肉香瀰漫,孜然和香料的味道撲鼻而來,於嗅覺沒有問題的人無異是一種酷刑。
他喉頭動了動,瞥見油膩的烤串堆積在鐵盤上,又斂起眉眼。
花啾卻向他發起邀請:「爸爸吃、好吃。」
她小嘴泛著油光,大眼睛發亮,糊了一嘴的香料,顯見是吃上頭了。
紀長一哧笑著拿了根烤串,跟妹妹揶揄道:「爸爸才不吃。」
紀寒年本要拒絕,聞言接過烤串,皺眉狠狠咬了一口——
霸道的香味融進喉頭齒縫,滋味濃郁到舌頭都要吞掉了。
他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大肉串。
真香。
有紀寒年加入,烤串很快就被吃光了,兩個大男人加一個食量可怖的小糰子,消耗力驚人,又叫了三十串上桌。
天徹底暗了,店外亮起白熾燈,擼串的氣氛反而更熱烈。
紀寒年剛要伸手——
紀長一懶洋洋的聲音戲謔:「還吃啊,挺好吃的吧。」
紀寒年冷睨大兒子一眼,逕自擼串,視他如無物。
手藝真不錯。
可以考慮雇個烤串師傅。
花啾並不知道爸爸在想什麼,她也正吃得美滋滋,引得直播間觀眾競相流口水。
一家人沒注意他們成了全場焦點。
鄰桌的大哥往這邊偷瞄,扶著啤酒瓶的女人姨母笑地看著元氣十足的糰子,又看看英俊高大的男人,俊朗不凡的青年。
啊!視覺盛宴!
擼串都這麼有氣質!
人家這一家三口怎麼就像從畫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