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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啾見他還說謊,臉都紅了:「啾啾沒病,就是沒病!」
小朋友們都不喜歡生病,猜她身上有病毒,會生病,就不跟她玩了。二哥哥要是以為她有病,肯定也會討厭她的。
可是她真的沒病!
花啾越想越氣,跺跺腳:「哥哥說謊,大壞蛋!」
紀天銘怎麼都理解不了她清奇的腦迴路:「我怎麼就說謊怎麼就壞了?」
就是真的說她身體有病也不至於背上這麼大的罪名吧!
兩兄妹吵架的時候,隔壁的門已經悄無聲息關上了,嚴絲合縫。
吵鬧的聲音沒對少年造成任何影響。
他像個幽靈一樣消失在走廊上。
紀天鈺回來得早,其實還沒吃飯。
等早餐準備好之後,王嬸叫了,他才重新出現在餐桌上。
正在用極其貧乏詞彙跟三哥打嘴仗的花啾消停下來,咬著寶寶餐勺,悄默聲偷偷打量他。
紀天鈺沒吭聲。
他依舊垂著眼瞼,安靜得不像話,剛出現在餐桌上,就好像用自己獨特的氣場圍出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寂靜之地,把所有人排斥在外。
花啾覺得這個哥哥好奇怪,跟三哥不一樣,跟三哥的朋友們更不一樣,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哥哥。
但花啾覺得他比三哥帥。
此時的奶糰子還不知道什麼叫遠香近臭,什麼叫氛圍帥哥。她就是覺得三哥好吵好吵,屁話一籮筐,都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濾鏡了!
可是二哥哥怎麼不說話呢。不理她就算了,連跟三哥哥都不說話。
花啾是個不習慣尷尬的寶寶,她咬著餐勺,讓勺柄在嘴巴外面晃來晃去,骨碌碌的大眼睛盯著紀天鈺看,試圖吸引他的注意。
紀天鈺仍舊不為所動。
花啾歪歪腦袋,悄悄伸出小手……
啪的一聲。
紀天銘用筷子敲了下她準備摸二哥衣袖的小爪子:「吃飯就吃飯,你表演雜技呢,把勺子拿出來。」
不知道哪來的臭毛病,認不認識都愛摸人家的衣角衣袖。
花啾委屈地摸摸小手。
雖然不疼,但敲爪子無疑是訓誡的行為。她嘴巴鬆開勺子,小奶音充滿怨念:「啾啾想媽媽了。」
「別想了,媽媽去上班了,你哥才是一家之主。」
言外之意小屁孩子沒靠山了,別想跟媽媽告狀。
聞言花啾瞬間被激怒,握緊小餐勺怒道:「哥哥你是大壞蛋!」
紀天銘習慣了,反正除了討厭壞蛋之類的詞,他妹根本罵不出別的,看她生氣還挺有意思的。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他妹罵完了,小嘴叭叭的竟然還沒停——
「哥哥壞蛋,還騙人!小姐姐說你脾氣不好成績倒數,上課睡大覺,根本不聽課,才沒有比啾啾優秀很多呢!」
「瑤瑤姐姐也說了,啾啾是個寶寶,不用學習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花啾都快喘不上氣了了,說完她拍拍胸脯,抱起奶杯咕咚咕咚喝起來。
紀天銘沒想到這波會引火燒身。
他不著痕跡瞄了眼紀天鈺,見他還在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吃飯,似乎沒注意到兩人爭執,瞬間理直氣壯了,拍了一把桌子放狠話:「誰騙你個小屁孩,你等著!」
說完紀天銘離開餐廳,上了樓。
兩分鐘後下來,把幾張試卷拍在妹妹面前:「這是什麼,認得嗎?」
花啾瞄一眼,包子臉寫著:什麼呀。
紀天銘抽起這沓試卷,一張張擺在桌上:「數學,一百,滿分,英語,一百……語文,只扣了一分,九十九。」
「左上角的數字看到了嗎?全班第一。」
「……」
花啾涉世未深,被哥哥一說,還真的動搖了,目光閃躲。
難道小姐姐說的不是哥哥?
吃飯的紀天鈺側眸,看見試卷上標著小學兩個字,眼睛眨了眨,收回視線,繼續吃早餐。
他眼皮微耷,吃完,準備起身離開戰場。
而花啾在心虛氣短中節節敗退,也不想跟哥哥吵了,準備吃點東西補償一下自己的憋屈。
結果——
「哥哥你把飯飯吃光啦!」小奶音不可思議。
花啾面前只剩下半碗南瓜粥,她小手握著餐勺,看著空蕩蕩的餐桌,聞著空氣里殘存的香味,整隻寶寶都懵了。
「怎麼能這麼樣呢……」
紀天鈺夢遊一樣掃蕩完桌上的早餐,聽見小奶音,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裡脫離,看向糰子。
她眼睫顫顫,小嘴也癟起來,委屈巴巴的,烏黑圓溜的大眼睛裡充滿對他的控訴。
平時用餐,媽媽和三哥哥就算不想她吃得多,也會讓她吃飽的,搶飯這種事,更是從來不會發生。二哥哥怎麼這樣呢!
紀天鈺看向她,眸中出現半秒疑惑。
然後收回視線,在奶糰子銳利又沒什麼威脅的注視中,默默離開。
花啾:「……!!!」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花啾風中凌亂,整個寶寶都不好了!
紀天銘重重地哼了一聲:「看吧,不好好吃飯就沒飯吃,以為誰都跟我一樣慣著你呢。」
花啾不願意相信漂亮哥哥跟她搶飯的事實。
半晌,憋出自己在電視裡看過的一句話:「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