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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啾努力把小耳朵貼到門縫上。
助理冷靜地把她拉開:「三少爺和老闆在談事情,小姐來吃蛋糕吧。」
花啾使勁兒往門邊擠,沒聽清,反而被助理叔叔輕鬆拎著後衣領提了起來,抱到休息區。
休息區兩面開闊,正對辦公區。
花啾看著來往的叔叔阿姨,鼓起腮,小臉蛋上充滿怨念。
助理叔叔很快給她送來果汁和小蛋糕。
花啾吸了吸小鼻子,瞄一眼。
助理:「小姐不吃嗎?不吃的話……」
花啾大眼睛一瞪:「吃吃吃吃吃!啾啾吃!」
助理失笑。
花啾嗷嗚一口,兩頰塞得鼓鼓囊囊,回想著哥哥剛才的話,小蛋糕的甜蜜都沖不走臉上的憂愁。
助理叔叔在旁邊敲著電腦陪著她。
花啾突然問:「叔叔,爸爸是壞蛋嗎?」
助理扶了下眼鏡,簡短回答:「不是。」
花啾悶聲挖了勺蛋糕:「可是他都不幫大哥哥……」
而且哥哥說,好像是因為爸爸,大哥哥才變得那麼慘的。
助理眸光一軟:「啾啾覺得爸爸壞嗎?」
花啾吃了一嘴奶油,呆愣地想了想,搖搖小腦袋。
她現在還記得,剛見到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們對她有多好。那時候,花啾覺得他們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助理便道:「人都是多面的,小姐以後就會明白。」
老闆可能不是個好爸爸,但他實在算不上壞人。
花啾聽得懵懵懂懂。
她吃了會兒小蛋糕,屁股坐不安穩,還想往辦公室溜,但門提前打開了。
父子倆從裡面出來。
哥哥的表情一如既往倔強,眉心擰著,紀寒年神色如常,眉眼微壓,看不出發生過什麼。
花啾噔噔噔跑過去,抱住哥哥的大腿,無聲詢問。
紀天銘揉揉她的小腦袋。
兩個孩子之間縈繞著親兄妹才有的信任與親昵,紀寒年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掠過,壓下心裡的訝異,讓助理定了包廂。
「先吃午飯。」
花啾看爸爸沒有生氣,放心了。
吃飯的地方在隔壁高端商場,兄妹倆跟著紀寒年從總裁專用電梯下去,坐上車,直達商場地下車庫,從電梯出去之後,已經是目的地。
進了包廂,花啾趴在大大的桌子上,看爸爸點菜。
紀寒年隨手點了幾樣,看向孩子們:「你們吃什麼。」
紀天銘還在賭氣,眸光掠向別處:「我隨意。」
花啾很給面子,小奶音振聲:「肉肉,吃肉肉!」
紀寒年揚了下唇角,把菜單推向小傢伙:「想吃什麼,啾啾自己點。」
花啾抱住菜單,一翻,頓時被上面漂亮誘人的圖片引得哈喇子都要掉下來了。
「介個!」
「介個介個介個!」
「蟹蟹!蝦蝦魚魚!!」
服務員記錄得眼花繚亂,不多時一張單子就滿了。
她看一眼清瘦的小少年,又看看身材高大卻保持勻稱的男人,以及……矮乎乎的小糰子,猶豫問:「請問稍後是還有客人要來嗎?」
「沒有。」紀寒年抿了口茶,擱下杯子,「儘管點吧。」
服務員這才繼續落筆。
片刻後帶著菜單出去,掩上門。
花啾點菜點得興奮,臉蛋紅撲撲,但好景不長——
她在爸爸公司喝了太多果汁。
花啾揪住哥哥衣角,抿嘴兒從椅子上跳下去,想往門外跑。
紀天銘揪住她的衣領:「幹嘛去?」
花啾小短腿兒邁了邁,有點著急:「哥哥我、我想尿尿!」
紀天銘:「……」
他提著妹妹出去,剛好躲開包間裡尷尬的氣氛:「走吧。」
花啾猛地吸了口氣,憋住小肚子。
好在衛生間不遠,很快,她就在服務員姐姐的幫助下上完廁所,從裡面出來了。
花啾牽住哥哥的食指。
她壓低小奶音問:「哥哥,爸爸願意幫大哥哥了嗎?」
「願意。」
紀天銘心說他先斬後奏,現在全公司都知道紀長一那個病癆爹、MQ主理人背後的男人就是紀氏老總了,他爸不願意也沒辦法。
但父親這次沒有震怒……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紀天銘擰起眉。
——「你們看不上公司,追求自由,可到頭還是要靠紀氏的錢權人脈解決一切。」
——「如果沒有紀氏,紀長一得罪人的下場無異於那兩隻被封殺的喪家之犬。」
——「你以為你們從小無法無天的倚仗是什麼。」
父親說起這些時,態度平淡不帶一絲感情,盯著他,仿佛俯瞰螞蟻般陳述一個事實。
紀天銘最受不了父親這種態度,當場就跟他吵了起來。
「至少小鈺不在『無法無天』的範圍之內,你太傲慢了!」
「以為紀氏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嗎?」
紀寒年冷笑:「確實了不起。」
「至少不是誰都有資格被當成紀氏的繼承人培養。」
曾經紀長一有,但是現在沒了。
「如果不服氣,你可以試試,看你的底氣是否配得上紀氏給你帶來的優渥生活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