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但這幾個合作……
助理見勢不妙,聰明地隱去大少爺相關,點點頭:「好的老闆,我會替您傳達。」
掛掉電話。
紀寒年揉了揉眉心,瞧見妻子發來的消息,銳利的眉眼才鬆懈幾分。
結果連秋芸給他發了段視頻——
他跟幾個孩子演三隻小豬那段。
連秋芸:[哈哈哈哈哈哈哈]
紀寒年後知後覺想起客廳有監控,還是高清的,臉有點黑,太陽穴突突跳得更厲害了。
連秋芸:[演技不錯,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才藝?]
紀寒年:[什麼時候回來?]
連秋芸:[啾啾也像模像樣,有大導的神韻,還知道替笨蛋爸爸排戲。]
紀寒年:[工作進展如何了。]
連秋芸:[專業跟非專業就是不一樣,長一竟然沒笑場,最後還改了劇本~]
紀寒年:[孩子們都挺想你的]
夫妻倆各說各話,連秋芸突然接了句:
[想我回去罵你嗎?]
紀寒年:[……]
紀寒年恍然想到這也是個問題。
他眉頭擰成川字,頭一次,覺得妻子還是暫時不回家為好。臭小子在家礙人眼。
紀寒年當慣了領導,在公司前擁後簇,外出應酬不用看人臉色,永遠享受甲方爸爸的待遇。
絲毫沒覺得家裡礙眼的那個是他。
但孩子們更親近誰,他也不是看不出來。老大一回來,他這些天的努力仿佛打了水漂,他們全都對老大親親熱熱的,沒半點隔閡。
紀寒年心浮氣躁,一字一頓敲出四個字,發過去:[我去運城。]
好半晌,連秋芸才回覆:[你來幹什麼【撇嘴]
紀寒年:[吃飯,旅遊,順便談個合作。]
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合作是順便,你有時間就不談了,不是想度假嗎。]
連秋芸發過來兩句話:
[你這人就是欠。]
[欠著吧。]
紀寒年盯著妻子這兩句話看了一會兒,緊皺的眉頭沒那麼擰巴了,唇卻還抿著,把沒動靜了的手機往桌上一扣。
他怎麼就欠了?
-
紀長一如約在年關到來之前離開了。
連秋芸回來之後,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剜了丈夫一眼。
紀寒年心裡輕快,面上深沉。
連秋芸:「啾啾跟我通電話,還以為你要當個好爸爸了,結果呢,長一難得回家一次,沒待兩天就走,全拜你。」
「賴我。」老大離開,紀寒年的枷鎖沒了,違心地坦誠了錯誤,「但行程太多,也不能把他鎖在家裡。」
「怎麼又不能了呢。」
連秋芸尾音挑得細細的,語調嘲諷。
他一直想這麼幹,想把孩子跟他的公司鎖在一起,但沒成功,把孩子逼出家門了。
紀寒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掐住了繼續下去的苗頭。
「別陰陽怪氣。」
當天晚上,連秋芸洗了澡敷了面膜,把臥室門上了鎖。
紀寒年提著件外套站在門外,食指輕叩,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壓低聲音:「阿芸。」
還是沒動靜。
紀寒年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湊近一步,一向冷沉克制的聲音帶點請求:「讓我進去。」
回應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紀寒年知道沒戲了,點了根煙,往辦公室——兼他的休息室去。
夜晚安靜,他身上蒙著燈光打下來的淡淡陰影,指尖夾著煙,渾身透出潦倒蕭條。怕驚動孩子丟臉,他腳步也輕,神色不明地猛吸了口煙。
休息室在三樓最里。
方位問題,暖氣都沒別的房間熱乎。
紀寒年步子一頓,乾脆心情複雜地下了樓,在客廳坐下邊抽菸邊思考人生。
金毛突然邁著輕快的步子跑過來。
一雙狗眼圓潤晶亮。
「紀總,動保組織的策劃案您看了沒,贊助考慮得怎麼樣?」
大狗突然口吐年輕的男人聲音,紀寒年捏著煙僵了一下,才想起妖管所好像跟他講過這件事,說一隻金毛妖來他家當保姆照顧孩子。贊助的事也提過,但工作太多,都在後面排著。
紀寒年一反常態,敷衍地說:
「我讓助理提一下日程。」
金毛點點頭走了:「多謝紀總。」
「……」
紀寒年望著甩尾巴離開大狗的背影,忽然覺得蕭索——
連條狗都要跟他談工作。
任他在外面如何觥籌交錯,如何眾星捧月,如何被人恭敬討好地喊紀總,回到家——這個今後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後,進不去妻子的門,不能獲得孩子們的喜愛,似乎也算不上圓滿。
這一刻,紀寒年仿佛提前體驗了自己的老年生活,除了錢什麼都沒有那種。
他有點懷疑人生。
軟已經服了。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孤獨夜晚,紀寒年不得不承認,他必須把被自己摒絕在外的大兒子放進好爸爸的關照名單里。
否則妻子這輩子都不會給他開門。
-
花啾後知後覺地知道狗狗是阿金。
然而她知道的時候……阿金已經要走了!
花啾有點懵。
她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消化掉這個消息,小嘴兒一癟,軟乎乎的頰肉顫了顫。
「狗狗你不陪啾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