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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沒有洗衣機烘乾機,也沒有四歲小男孩的褲子,除了這樣做,別無他法。
王子昊接過暖烘烘的乾燥褲子時,還有些發愣。
這個叔叔好像……也沒那麼嚇人。
王子昊把褲子穿上,不怕了,試探地說:「叔叔,我晚上可以在你家住嗎?和啾啾一起。」
紀寒年太陽穴跳了跳:「不可以。」
他嫌棄地低睥小男孩:「啾啾不會想和一個尿褲子的小朋友一起睡覺,味道太沖了,半夜她會被醺醒。」
王子昊聞言臉蛋迅速漲紅。
從衛生間出去不久,幾個孩子就告別了,臨走前王子昊悄悄沖花啾擠眼睛,小聲跟她說:「啾啾,晚上我來找你哦。」
花啾:噶?
她小腦瓜子不記事,眨眼就忘,等人走後去樓底下跑了一圈回來,拿著一截黃瓜去找紀寒年。
花啾比劃著名跟爸爸解釋:「啾啾、敷面膜……」
紀寒年接過黃瓜,目光掃過她吹彈可破的白嫩小臉蛋,嘴角抽了抽:「……敷面膜,你?」
花啾認真點頭。
她今天出去玩,曬太陽了,媽媽說這邊的太陽對皮膚也不好。
紀寒年:「……行吧。」還挺臭美的。
他把小女兒不知從哪兒賣萌討來的黃瓜擱在一旁,先帶她出門吃飯,等吃完飯,和去酒吧打工的大兒子分道揚鑣後,便回家幫她切黃瓜。
紀寒年切一片,花啾貼一片。
貼一片掉一片。
小傢伙還挺固執,看著掉到桌上的黃瓜片呆了兩下,還準備伸手撈回來貼到臉上。
紀寒年被她蠢得看不下去了:「你先別動,等會兒躺到沙發上再貼。」
不懂地心引力的花啾一愣,才發現好像是這樣哦!
不該這麼貼的。
被爸爸提醒之後,花啾乾脆不動了,老實坐在桌旁看他片黃瓜。
紀寒年從來不做家務,更遑論切菜,他片起黃瓜來笨手笨腳,有的薄有的厚,有的直接攔路截斷,彈幕很快就直呼看不下去了。
[幸虧啾寶臉小【嫌棄]
[紀爸爸這手藝要是去面試幫廚會被直接刷掉的程度!]
[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強迫症要犯了!!!]
紀寒年不知道自己正被觀眾瘋狂吐槽。
他正認真給女兒片黃瓜時,外面忽然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花啾抬頭:「爸爸,有人來啦。」
紀寒年這才終於放下折磨觀眾眼球的水果刀和黃瓜去開門。
咔噠——
垂下視線,換了新衣服的王子昊對他咧開一排小白牙,嘻嘻笑道:「叔叔,我來找啾啾睡覺!」
「……」小兔崽子!
紀寒年太陽穴狠狠跳了一下,差點把門砸上。
但王子昊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只有跟拍導演跟著,天已經黑了,窗外黑洞洞,他也不能當著鏡頭把辛辛苦苦找來的孩子扔回去。
紀寒年知道好歹,真這麼做了,觀眾會罵死他。
他冷著臉把小男孩放進門。
王子昊進門便大喊:「啾啾!」
花啾眼兒一亮:「王子哥哥!」
寂寞的夜晚喜相逢,王子昊差點沒衝上去跟妹妹抱在一起,但警惕的紀寒年很快拎住他後衣領,又鬆開,漫不經心拍拍他的肩膀。
「新褲子不錯。」
王子昊一僵,乖了,沒往妹妹身上貼。
「啾啾你在幹什麼?」
花啾跟小夥伴分享自己的黃瓜片:「貼面膜!你也要貼嗎?」
「那、我試試?」
王子昊經常見他媽貼面膜,還因為偷偷撕開一包被揍過,但黃瓜面膜他還是第一次見。
爸爸幫她切完,花啾就抱著碗躺上沙發。
分給王子昊一半,自己一半。
小朋友臉小,黃瓜片堪堪夠用,花啾貼完黃瓜,打開電視聽著裡面的說話聲,翹起二郎腿,小胖腳丫就美滋滋地開始轉。
還奶呼呼地哼起樓下大爺收音機里聽來的小調:「郎里個郎,郎個裡個郎……」
王子昊貼著黃瓜片茫然地躺在沙發上,總覺得哪裡不對。
一起敷面膜,一起看電視……
媽媽跟她的閨蜜就是這麼相處的!
他才不想當啾啾的閨蜜!!!
王子昊不爽地挪了挪屁股,想把臉上的黃瓜片撓掉,又怕啾啾生氣,他糾結了大概十分鐘,還沒做好決定,視線落到牆上一處,卻突然一震,崩潰地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子昊嚇得臉色大變,在花啾茫然的眼神中指過去:「蟲子!大蟲子!!」
花啾這才往牆上看。
一隻黝黑髮亮的大蟑螂正趴在那裡,足有杏兒大。
「啊啊啊它要過來了!!」
王子昊快哭了,花啾卻抖掉臉上的黃瓜片,搖搖晃晃地爬下沙發,認真跟他說:「哥哥你別怕。」
她噔噔噔跑走,很快又回來。
王子昊本以為花啾是去拿殺蟲劑,定睛一看,卻眼前一黑。
她怎麼拿了塊抹布回來!
抹布能頂什麼用啊!!!
王子昊正崩潰的時候,那隻蟑螂從牆上飛了下來,它落在地上,似乎不憚兩個白白嫩嫩的人類幼崽,正囂張地往沙發上爬。王子昊沒工夫質疑妹妹,嚇得嗷嗷直叫,直接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