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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啾卻湊近蟑螂,小聲安慰他:「哥哥不怕,不怕。」
說著她便撐起抹布向大蟑螂猛撲過去。
可蟑螂並沒有被她捉住,反而翅膀一撲棱,呼啦啦飛向王子昊,落在他腳上。
王子昊一懵,眼角直接嚇出淚花,叫聲都結巴了:「啊啊啊蟲子要把我吃了!救救救命、我要死啦!!」
「壞蟲蟲!不准嚇唬人!
花啾在他聒噪的哭音中再次逼近。
下一刻,她拿抹布飛速罩住他腳上的蟑螂!
花啾半爬在沙發上,按住抹布,小心翼翼地把那隻大蟑螂包起來,捂緊。
她攥起抹布,小奶音微揚:「看吧,不用怕的,沒事啦。」
王子昊眼角還帶著嚇出來的淚珠。
他愣住,結結巴巴地說:「洗腳、我想洗腳……」
此時,被他的大叫聲驚動從房裡出來看笑話的紀寒年才收斂神容:「來衛生間。」
王子昊委屈地跟去衛生間。
他洗完腳出來,那塊抹布和蟑螂已經不見了,花啾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悠哉愉快,半點看不出大戰蟑螂後的疲憊和驚慌失措。
回憶起剛才那一幕……
王子昊感覺自己丟死人了!
他心虛羞惱,沒再好意思在妹妹跟前找存在感,而是老老實實地抱著枕頭坐在一旁,跟花啾一塊煲劇。
紀寒年滿意了,繼續回臥室開會。
等十點半會議結束,他推門出來,發現電視還開著,兩個小傢伙卻東倒西歪地睡倒在沙發上。
小女兒臉蛋圓潤白皙,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上,睡容靜謐。
紀寒年目光一軟,把她抱回臥室的大床上,輪到王子昊時,他皺了皺眉,也嫌棄地把他抱過去。
放兩個枕頭劃出三八線,但不夠。
紀寒年指間無意識輕叩,目光亂掃,落在衣架掛著的煎蛋包上,手指頓住。
他掏出青銅鍋,擺在兩個小朋友之間。
紀寒年不知道這口鍋是否真能聽見自己聲音,一本正經叮囑:「我出趟門,你看好他們。」
頓了頓又說:「別讓這臭小子靠近啾啾。」
他剛說完,王子昊的屁股就往寶寶這邊撅了一下。
青銅鍋冷漠地把他的屁股拍回去。
王子昊嚶嚀一聲,摸了摸腚,又睡熟過去。
紀寒年:「……」
他放心了,關上門出去,臨走時讓隔壁工作人員注意房裡的動靜。
夜幕深沉,拍攝時間已經結束了。
紀寒年獨自尋到酒吧,進去時,剛好聽見大兒子在唱歌。
紀長一四年前作為唱跳偶像出道,唱歌功底差不到哪兒,他音色低沉微啞,唱情歌像會撩人,底下一大幫小姑娘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臉都紅了,全是為他而來。
他撩人不自知,唇角隨便勾起一個弧度,下頜在燈光下打出流暢的線條,都能引起輕呼。
姑娘們卻克製得緊,不忍出聲打斷他的歌聲。
無論是誰,踏進酒吧第一步,都會被吧檯前的歌手奪走目光。他太耀眼了。
紀寒年唇角向下微壓,點了瓶酒,懷著莫測的心情在台下聽兒子唱歌,順便錄了一截錄音發給妻子。
連秋芸還沒睡:[呦,你去聽兒子唱歌了呀。]
紀寒年:[沒事做。]
連秋芸:[撇嘴/.我在直播上看過了。]
紀寒年跟妻子聊了兩句,又查看了夜間權限只在自己這邊的攝像頭,看小女兒睡得安穩,便隱在暗光里淡淡品酒。
凌晨十二點,歌聲漸歇,酒吧的客人不舍散去。
只還有一個客人半眯著眼倚在沙發上,關門了還不願意走。
老闆正要趕人,看清臉直接懵了:「紀總……?」
他看清楚確實沒錯,趕緊沖即將踏出店門的紀長一大喊:「小紀,先別走,你爸喝醉了!」
紀寒年聞言半醉半醒地睜開眼,淡定澄清:「我沒醉。」
紀長一過來,掃了眼桌上的酒瓶,輕哧一聲:「你還挺能喝,一瓶酒花了我三天的工資。」
老闆在旁邊看好戲,聞言笑出聲。
紀寒年瞥他一眼,起身,挺有派頭地掩了下衣領,步子不穩地領頭出去,依舊是吩咐的語氣。
「回去。」
紀長一撇撇嘴,跟在父親身後出去。
他沒見過父親喝醉,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需不需要扶,但……應該不用。
紀寒年醉酒的狀態跟平時差不多,除了臉色沒那麼冷,步子稍微不穩,偶爾咕噥一聲什麼,聽不清。
紀長一手插口袋走在後面。
寂靜的夜裡,他突然聽見父親微醉的聲音:「你是不是恨我。」
紀長一頓了一下:「恨你幹什麼。」
紀寒年:「又是氣話。」
紀長一:「說什麼醉話。」
「……」
對話進行不下去,放在平時,紀寒年早就對兒子橫眉冷眼了,但這會兒他醉了,也沒生氣,平靜地接了話。
「你恨過我。」
紀長一沒再否認,耷下眉眼:「討厭罷了。」
他性格佛系,討厭過的統共也沒多少人,紀寒年曾經獲得殊榮排在第一。
紀寒年嘆了口氣,聲音帶著酒後的低落,不同於平時的高高在上。
「紀氏是紀家的心血,你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