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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木牌和竹籬笆一個色系,變成保護色完美地隱藏起來,若不是眼神極好的人,是很難發現的。
許辰砂有些吃驚,他認得這玩意,「消音符?」
消音符,顧名思義,用於屏蔽聲音的符纂。
只是一般的消音符是畫在符紙上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刻在木塊上的,並且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符文刻得非常粗糙。
莫子苓點點頭,「看樣子是外行依樣畫葫蘆的,所以效果打了折扣,我們這才能聽見屋內有人在說話。」
許辰砂嘖嘖稱奇,「沒想到消音符還能刻在小木牌上。」
「從這點上看這人倒有些小聰明,懂得舉一反三的道理,用木牌不怕風吹雨打,也不會輕易掉落。」莫子苓又指了一個地方,「這裡還有一塊。」
許辰砂一看,更不得了了,竟然還有一塊刻了驅鬼符的木片。
「怕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吧,不然何至於在自家院外貼這玩意。」許辰砂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再有小聰明也是個畜生。」
莫子苓表情嚴肅,「沒錯,我們進去看看。」
隱身符是有時效的,不能浪費時間,莫子苓輕鬆越過了那道擺設一般的籬笆。
許辰砂隨即跟上,兩人來到了茅草屋的窗外,屋裡黑漆漆的,有人正在說話,聲音壓得有些低。
大半夜說話也不點燈,他們真是夠拼的,想來肯定是在說什麼不可告人的話。
二人貼近窗邊,只聽見一個聲音尖利的女人在斷斷續續地抽泣,一邊哭一邊壓低了嗓音罵:「趙三你個畜生,自己乾的壞事,報應卻讓妞子擔了,我苦命的女兒啊……」
「哭個屁!」一個粗暴的中年男人聲音打斷了她,「她是我閨女,命是我給的,替我受點過又怎麼了!」
「這是受點過嗎?她連命都沒了啊!」女人又哭了起來,「我怎麼嫁給你這麼個喪良心的了!」
「妞子沒了我也難過,可你哭頂個屁用啊,妞子又回不來了。」男人敷衍地哄著女人,「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保命要緊啊。」
許辰砂要吐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女兒的命就不值錢了,簡直就是豬狗不如。轉頭看莫子苓,他更氣憤,拳頭握得緊緊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女人繼續哭著,男人哄了幾句也懶得哄了,嘴裡不乾不淨罵了一句之後沒了動靜。
這時,趙村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個大半夜把我叫過來就是聽你們吵架的?那我還是回去睡覺算了。」
「別,村長您別走啊。」趙三急忙開口說好話,非常不要臉地說,「我們叫您來也是因為我們不方便出門,希望您能把妞子帶出去埋了。」
堂而皇之提出如此無恥的要求,窗外的許辰砂和莫子苓都震驚了。自己的女兒死了卻要外人幫他們埋掉,這特麼的連畜生也不如啊!
趙村長冷笑一聲,「怎麼,害怕?」
趙三:「是啊!不怕我能躲在家裡這麼多天嗎!妞子這死丫頭要是聽我們的話不出去玩,也不會弄到這個下場!村長,不,二叔,求求您了,您就看在我是您親侄子的份上,幫幫我吧!」
趙三的老婆嚶嚶嚶地哭得更傷心了,卻沒有對趙三的話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
許辰砂心道,兩口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村長沉默了許久,終於嘆了一口氣,「我趙家作孽啊……竟然出了你這樣的孽畜,我死後怎麼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看在你死鬼老爹的份上,我幫你這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找我,我不會幫你了。」
「謝謝,謝謝二叔!」趙三忙不迭地道謝,只差給趙村長跪下了。
片刻之後,趙村長抱著用白布裹住的屍體匆匆出來了,看長度,應該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
趙村長一出門,屋內趙三老婆的哭號聲就變得撕心裂肺起來,不論趙三怎麼呵斥,她也不聽他的。
總歸當媽的還有那麼點人性沒有完全泯滅掉。
看著趙村長的背影逐漸消失,許辰砂與莫子苓都沉默了,剛才聽到的一切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們的胸口,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默默離開趙三的家,許辰砂問:「要繼續跟蹤村長嗎?「「不用了。」莫子苓臉色有些不好,想必是氣得不輕,「我們先回去。」
「子苓,我們找出真相,然後想辦法超度這個小姑娘,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不再經受這樣的苦難,平安順遂地度過這一生。」
莫子苓這個人善良心軟,喜歡小孩子,是個內心溫柔的人。許辰砂不想讓他難過,輕輕勸解他,還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只是禮節性的。
「嗯。」莫子苓舒展眉頭,「走吧。」
兩人走在寂靜無聲的路上,許辰砂想到了一件事,有些不解,「這趙三不敢出門躲在家裡是怕出門被鬼殺死,但是他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又怎麼知道消音符與驅鬼符的畫法?」
「要麼有人替他寫的,要麼他找到模版依樣畫葫蘆地照著描的。」莫子苓拿出羅盤,「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那模本是從哪裡來的呢?」
莫子苓聳聳肩,「那就不知道了。」
許辰砂這才注意到莫子苓把羅盤給拿出來了,「你把這拿出來幹嘛?」
「之前在趙三家的時候,陰氣很淡,但是越通往村長家方向,陰氣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