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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除了吹熄屋內的燭火,隱蔽府上的下人,就只能如縮頭烏龜一般躲在房裡。
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他只能被動地等待對方出手後,才敢將其拿下,稍有不慎,便會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在意你是否承擔這一切,陪你回門?」楚昀的神情已然不悅,毫不客氣對待顧綰,像是想下一秒看到眼前嬌氣的女子委屈落淚一般。
「將軍,只是同妾身一起回門而已,不會太久,耽誤不了您太多時間。」顧綰倒是沒有落淚,雖然心裡的確憋屈得很,但楚昀不鬆口,她也只能繼續勸,誰叫她之前不給楚昀寫番外,現在只能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了。
「不去,滾出去。」楚昀收回眼神,顯然耐心已經耗盡。
顧綰一聽,氣得眉角直跳,楚昀果然又不按照劇本走了,她明明已經很貼合實際,在劇本上寫下她來請求楚昀同她一起回門的劇情。
為了貼合楚昀的人設,不給劇情出錯的機會,顧綰還特意描寫,楚昀萬般不願,但顧綰軟硬皆施,最終楚昀勉為其難答應了顧綰。
雖然因為剛才的突發狀況有了些偏差,但顧綰好歹也是搬出了太后來壓楚昀,哪知道楚昀這都能給她改劇情,看這樣子,壓根是沒想答應同她回門。
多說無益,顧綰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保不准要激怒楚昀,惹惱了楚昀對她一點益處也沒有,從楚昀身上收回視線,顧綰不情不願福了身:「那妾身便不打擾將軍休息了,妾身告退。」
氣死了氣死了!
顧綰從書房裡出來,背對著房門氣得直跺腳。
系統中的一大段為了規勸楚昀同她一起回門的劇情,因為楚昀的不配合,全數作廢。
顧綰真的懷疑這系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寫別的都能立刻實現並且毫無差錯,到了楚昀這就完全亂了套。
帶著怨氣入睡,看來明日她只能自己回門了。
第5章 回門 到底是忍不住咧嘴笑了
夜裡,歲都初冬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趁著夜色給整座城換上了雪白的新衣,寒風瑟瑟,風雪交加。
隨著天色逐漸明亮起來,折騰了半夜的大雪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將軍府內,春去端著一隻做工精細的盅罐,往顧綰的院子走去,盅罐里熱氣騰騰,帶著絲絲甜味,讓春去一路上頻頻咽口水。
「夫人,今日是您回門的日子,奴婢給您準備了銀耳蓮子羹,早些起身喝點熱羹,可別耽誤了時辰。」春去端著盅罐站在房門外,開口間嘴裡的氣息在寒冷的天氣下化出白氣,就連盅罐的熱氣都因為這天氣消散了幾分。
屋內,前兩日還貼著的大紅喜字已經在昨晚被顧綰全數撕掉了,沒了喜慶的大紅喜字,屋內反倒顯得素雅整潔了不少。
床幔里,凸起的大紅色棉被慢吞吞地扭動了一下,顯然棉被下的人享受著被窩裡的暖意,不願意起身。
「夫人,時辰不早了,將軍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若是再不起身,怕是將軍會怪罪下來。」許久不見屋內的動靜,春去站在門外躊躇了一陣,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顧綰在睡夢中呢喃了一聲,下一秒便猛地從床上蹭了起來,寒氣灌入被窩中,露出的身體接觸到來自雪後的低氣溫讓顧綰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你說將軍在等我?!」
聽見顧綰似是已經醒了,春去這才端著已不再滾燙的盅罐進了屋:「將軍今晨便在前廳等著了,說是要同夫人一同回門。」
不得了不得了。
顧綰坐在床上,嘴角逐漸上揚,到底是忍不住咧嘴笑了。
那碗銀耳蓮子羹最終被遺忘在了桌上。
顧綰急急忙忙梳洗一番,今日回門,她特意選了一件淺色羅裙,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披上白色兔毛製成的小襖子,嬌小的身軀絲毫不顯厚重,襯得膚色白裡透紅,嬌媚可人。
沿著小路從院子裡出來,顧綰察覺府上的氣氛有些不對,路過的下人一個個低著頭,走得飛快,像是在遠離什麼。
很快,顧綰走到正廳前,正廳正對著府邸大門,大門兩側站著侍衛,正廳里八個下人抬著兩個擔架從屋內走了出來,擔架上蒙著白布,這場景顧綰不久前剛見過。
不同於那時,此時擔架邊緣淌著血,擔架走過的路不斷滴落著血跡,下過雪的地面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每個腳印旁,都暈開一灘紅色,一路蔓延,朝著府邸大門留下了一條滴落著血漬的路徑。
顧綰頓時停下步子愣在原地,視線被那一道鮮紅刺入,直勾勾地盯著那幾人走出大門,而跟在一旁的春去臉都嚇白了,哆哆嗦嗦站在顧綰身旁,壓根不敢朝那邊看去。
死人了,將軍又殺人了。
春去根本不敢再上前一步,儘管屍體已經被人抬出了府,但那一地鮮紅讓人看了便心生膽怯。
本以為剛過門的將軍夫人看著嬌生慣養,看到這場景自然比時常撞見這種事的她要嚇得更慘。
哪知顧綰見道路空了出來,這便邁開了腿朝著正廳里去。
「夫、夫人……」春去心裡一驚,不敢不跟,看著顧綰直挺的背影,不知道此時的顧綰是什麼表情。
顧綰實則並沒有什麼表情,十多年前她的家鄉曾發生了大地震。
那時的她年紀尚小,災難中,已是見過不少從廢墟中抬出來血肉模糊的屍體了,更別說待在臨時搭建的救助站,身邊每日都是不同程度傷勢的傷員,對於鮮血和屍體早已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