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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一直最憂心的。
每過一天,他的擔憂加重一分,敏銳的嗅覺已經能嗅到戰爭的氣息。
大雲出兵在即!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我明白的。」
「微臣告退。」他起身抱拳。
「將軍何不吃飽了再走?」
「微臣無顏再多吃鐵西關一口飯!」賀蘭晴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獨孤漱溟目送他離開,輕輕搖頭。
這一次鐵西關對賀蘭晴打擊極重。
原本是何等意氣風發,大宗師且是無敵將軍,是大月軍中支柱。
可竟然在小小的鐵西關沉沙折戟,宛如陰溝裡翻船,怎能不沮喪與氣惱。
他恐怕對鐵西關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不想再聽到這名字。
「殿下,還有兩個為何不指出來呢?」徐智藝輕聲道。
她看到兩女打的暗號,知道還有兩個內諜。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看向戴著面紗的兩女。
兩女優雅的摘下面紗,露出兩張出塵姿容,正是青蓮聖教的聖女葉秋冷露。
葉秋輕聲道:「徐姑娘,另兩個是皇帝陛下的內諜,是大月巡天衛。」
徐智藝恍然大悟,隨即搖搖頭:「這些當皇帝的……」
葉秋與冷露也搖頭。
看到了人心,才知道人心之複雜詭譎,人心的陰暗惡毒,才覺得世間最不該存在的就是人。
如果沒有人,這世間會更美好,花更美,草更綠,空氣更清新,生活更美好。
獨孤漱溟習以為常。
「老爺也會如此嗎,在重要人物身邊安插內諜?」徐智藝問。
「教主他不用如此。」冷露笑道:「有我們在呢。」
「是啊……」徐智藝嘆息。
老爺的控制比大月皇帝更厲害,天隱心訣直接能看到自己腦海所想。
獨孤漱溟道:「軍中將領還要梳理一下,明天就開始吧,勞煩二位聖女了。」
葉秋嫣然笑道:「舉手之勞,殿下不必客氣。」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她們是李澄空的屬下,但不是自己的屬下,也不是鎮南城之人,過來只是幫忙,所以得客氣相對。
不過李澄空做了這青蓮聖教的教主,勢力大漲,如虎添翼,如果從前沒做教主,哪來的這等人才相助。
那就需要憑他過人的智慧,觀察與分析找出內諜,會更慢更耗精神,也未必準確。
……
三天之後,鐵西關兵馬開始出動,如一陣狂風席捲鐵西關境內所有盜寇,所有山寨。
在獨孤漱溟親自率領下,鐵西騎兵所向披靡,凡戰必勝,折損極少。
鐵西騎兵氣勢越來越盛,當把鐵西關境內鑿穿,重回鐵西關之時,精氣神到了巔峰,獨孤漱溟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這個時候,便是出關攻打大雲,他們也毫不猶豫,誓死追隨。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快得來不及大雲反應,當大雲調動兵馬到最東的攬月城,鐵西關已經重新恢復,宛如鐵板一塊。
鐵西關地勢險要,破城需得從內部瓦解,如果內部堅實,想要攻破鐵西關幾乎不可能,即使攻下也要付出驚人的代價,這是大雲不想付出的代價。
鐵西關無機可乘,大雲調至攬月城的兵馬也退去,意味著東進戰略的失敗。
賀蘭晴重返天南城,在獨孤漱溟掃蕩鐵西關境內之際,悍然南侵。
大永鎮北城城主華王霍天歌被圈禁,鎮北城將領心思浮蕩,軍隊士氣衰退,而新任的鎮北城城主還沒上任。
被賀蘭晴一強攻,群龍無首之下很快大敗。
鎮北城被賀蘭晴所占。
但賀蘭晴只占住了鎮北城,沒繼續乘勝追擊,鎮北城防軍元氣猶在。
大永朝廷反應過來,派出新的鎮北城城主之際,一切都已經晚了。
戰敗的軍隊沒那麼容易恢復士氣,鎮北城易守難攻,短時間內不可能攻得下。
而賀蘭晴占住鎮北城之際,鐵西關的騎兵忽然偷襲攬月城,而攬月城竟然有大月的內應,提前打開城門,從而引兵入城。
鐵西關騎兵在城內縱行一圈,然後離開攬月城,秋毫未犯,只留下一地狼藉。
騎兵入城之際,攬月城的民眾還以為是大雲自己的騎兵,後來看到盔甲與鐵鎧的樣式不同,才驚覺是大月入侵。
然後四散奔逃,互相踩踏,雖沒有死人,卻有不少受了傷,街上的商鋪也損失不少,很多人趁機哄搶燒砸。
鐵西關騎兵如風一般掠過,沒有停留,只把城守府的旗杆斬斷便縱馳而去,離開了攬月城。
他們秋毫無犯,攬月城內卻頻出砸搶之事,亂成一團,惹得攬月城衛大肆搜捕。
攬月城大牢很快暴滿,不堪重負。
城守震怒,朝廷震怒,皇上震怒,一氣之下勾動硃筆,近百的趁火打劫之輩被押赴城外的黃沙場斬首。
血氣沖天,整個攬月城一片肅殺。
……
明玉宮
後花園
獨孤漱溟與獨孤乾及玉妃娘娘在賞月。
獨孤乾笑道:「不愧是朕的女兒,你一出馬,馬上就扭轉了鐵西關的危局,現在朝堂上加封你將軍的呼聲很高。」
「可笑!」獨孤漱溟哼道。
她現在還是憲王妃,已經不是大月的公主,霍青空那邊知道了不知會如何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