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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知機監的太監,卻當了御馬監所屬的草場場主,怎麼看都不合時宜。
他不知道獨孤乾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第198章 下馬
「多謝父皇了!」獨孤漱溟接過聖旨,臉色平靜的送走了宣旨的太監。
回到後花園,獨孤漱溟搖頭道:「父皇還是老樣子,一點兒沒變!」
李澄空笑道:「殿下是嫌少氣?」
「十顆明珠,增一級俸祿,簡直就是打發叫花子呢!」
「公主!」蕭梅影忙輕聲喚道。
獨孤漱溟擺手:「知道知道,又沒人傳出去!……哼哼,傳出去又如何,父皇做得出,我就說不得?」
李澄空笑道:「原本殿下你是無所求,無欲則剛,現在嘛……」
「明白了!」獨孤漱溟哼道:「你呢?你這個草場場主可不是好差使。」
「總比呆在知機監里養老的好。」
「草場場主可是肥差,多少人眼紅盯著呢,偏偏落到你手上,這是把你架到火上烤,更關鍵的是你乃知機監,而草場是御馬監的。」
御馬監是僅次於司禮監的實權內府,統率京師四大營,東南西北四營。
神武衛便屬於西營。
掌管四營,御馬監的地位可見尊崇。
而知機監只是一個養老的,怎會被御馬監放眼裡?
他即使是金甲太監,御馬監也不會放眼裡,金甲太監地位超然卻無職權。
李澄空笑道:「皇上到底要幹什麼?」
「這不像獎勵功臣,反而像是懲罰!」獨孤漱溟哼道:「我去找他!」
李澄空忙擺手。
獨孤漱溟道:「那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別弄得太清楚,免得自討苦吃。」
但凡肥差,總涉及金錢往來,難免會有貓膩存在,往往是上下其手,連成一串。
想扳倒一個就相當於扳倒一批人,那就是自討苦吃,反而會把自己陷進去。
只要被人栽了贓,父皇一定會藉機收拾他,絕不會手軟。
李澄空緩緩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唉……」獨孤漱溟嘆道:「我又進鳥籠子裡了!」
「殿下沉住氣,總會有機會的!」李澄空道。
「但願如此!」
……
清晨時分,李澄空隻身帶著袁紫煙,慢慢悠悠出了神京城的西城門,走出二十里,來到一座山谷前。
山谷前設有箭樓與營寨,他們到了二十米外便停住,箭樓上正有八名弩手指著他們。
袁紫煙上前嬌聲報上名。
營寨大門緩緩開啟,隨即十名騎士縱馬衝出,宛如一標槍沖向李澄空。
李澄空負手笑吟吟看著。
這便是下馬威?
「希聿聿……」駿馬忽然在他十米處人立而起,戛然而止停在原地。
十匹馬整齊劃一。
當頭一匹栗馬上坐著一大胖子,好像要把栗馬壓垮,偏偏那栗馬輕輕鬆鬆站在那裡。
大胖子濃眉大眼,皮膚雪白,宛如一塊巨大麵團,笑呵呵下馬,地面微微一震。
「原來是新來的場主大人!」大胖子笑道:「老夫是草場的掌記,忝姓陸,陸峽!」
「陸掌記。」李澄空頷首打量著他,又看看其餘九騎。
九名騎士皆是青壯,傲然俯視著他,絲毫沒有下馬之意,個個桀驁不馴。
李澄空笑了笑:「我這個場主在草場是最高位子吧?」
「當然當然!」陸峽忙點頭。
李澄空道:「那這九個小傢伙是怎麼回事?傲不為禮,是瞧不起我這個場主?」
「不敢不敢!」陸峽忙搖頭。
他轉回身子,大聲喝道:「你們這些愣頭青,還不趕緊下馬拜見場主!」
「哼!」
九名青年騎士慢吞吞的下馬,不情願的抱抱拳:「見過場主。」
李澄空微笑:「本場主李道淵,還望諸位記住了,新官上任就燒三把火,我不希望第一把火就燒在你們身上!」
「呵呵,李場主息怒,甭跟這幫愣小子一般見識,他們什麼也不懂,一天到晚騎馬放馬,屁也不懂!」
陸峽說著話,扭頭喝道:「還不趕緊拜見李場主!」
「拜見李場主!」九騎士躬身抱拳。
李澄空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他們。
九人身子躬在那裡,直也不是,不直也不是,憤怒如潮水般洶湧。
袁紫煙戴著白紗,遮住臉龐,唯露一雙明眸似笑非笑,如翦水秋波。
九人一眼便知道她是美人兒,在美人兒跟前如此丟臉,如此卑躬屈膝,簡直就是恥辱。
李澄空看向陸峽:「陸掌記,這些是護衛還是屬下?」
「護衛護衛。」陸峽無奈的道。
他沒想到李澄空上一來就翻臉不認人,根本不想好好相處,就是來找麻煩的。
他是準備先禮後兵的,還沒準備好馬上翻臉,被李澄空掃了臉面卻只能硬著頭皮撐住,容後再相輒。
李澄空道:「你這些護衛調教得不夠得力,容易給你招惹麻煩,這樣罷,把他們轉給我,我來好好的調教調教,如何,陸掌記——?」
陸峽一怔。
沒想到李澄空如此過份,直接上來就搶自己的護衛,這根本沒把自己放眼裡嘛。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還要忍的話,自己就真成烏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