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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空道:「嗯,我知道了,可以招呼他們進來了。」
「那屬下就告辭。」慧妃盈盈一禮,轉身裊裊離開大廳,與陳至善及陸玄周離開王府。
李澄空若無其事與宋玉明喝酒,待酒足飯飽,便告辭離開王府。
宋玉箏跟在他身邊:「你不去我府上住兩晚,好好遊玩一下雲京?」
「不耽擱了,儘快回去。」
「又是練功!」宋玉箏沒好氣的道:「練功練功練功,你除了練功還會幹什麼?」
李澄空笑道:「有什麼事比練功更重要?」
「當然是好好享受。」宋玉箏哼道:「世間那麼多美好之物,美酒美食美景美人兒,多的去了,你棄這些於不顧,非要埋頭練功,真不知怎麼想的!」
「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李澄空道:「待練好了武功,才能更好的享受這些。」
「你現在的武功已經足夠用了,還練什麼!」
「不夠。」
「非要天下第一才行?」
「是。」
「……哼,那你練你的功吧,不打擾你,走啦!」宋玉箏哼一聲轉身便走,眨眼消失在人群。
李澄空失笑,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搖搖頭飄向城外,返回鎮南城。
……
他回到清溟公主府之後,一直在想這件事,派出了天人宗的弟子前去監視皇宮的大太監們。
除此之外,並沒別的行動。
趙燦臣四大法王與兩聖女在總壇會審了一位堂主與兩位香主,最終決定廢除這三人修為,逐出聖教。
這是比魂飛魄散輕一級的處罰,對聖教弟子來說,已經是奇重無比。
從此之後,青蓮妙境除去他們之名,死後不能進妙境,死便死了,不能復活。
這刑罰之重震動整個聖教。
所有聖教弟子認識到教主並不是口頭上說說,是認真的,真要肅清教內風氣。
……
鎮北城城主府前,李澄空掃一眼身後的高壽與四個太監,搖搖頭。
城主府的大門洞開,華王霍天歌臉色蒼白,慢慢悠悠的走出大門,擺手退開唐廣的攙扶,站在門檻抱拳拱手,聲音虛弱的道:「南王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啦,恕罪恕罪!」
李澄空勉強笑著抱抱拳,伸伸手:「王爺,我只是奉命過來的,高公公才是正主。」
「高總管?」霍天歌訝然看著他:「你怎親自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他聲音越發虛弱,好像說這幾句話已經耗費了力氣。
高壽抱拳道:「王爺,進去說吧。」
「請——!」
霍天歌伸手肅請,給李澄空一個眼色。
李澄空搖搖頭,在他耳邊傳音:「王爺,不是好消息。」
霍天歌臉色微沉。
高壽既然來了,不是好消息的話,那就不是一般的壞消息,父皇要幹什麼?
霍天歌行走遲緩,高壽他們也慢慢的走,一步一步挪到了大廳內。
高壽從懷裡取出聖旨,雙手捧起朝西拜了拜,上前呈給霍天歌:「王爺,這是皇上的旨意。」
霍天歌臉色沉重的接過來,掃一眼,頓時揚聲喝道:「不可能!」
他雙眼猛的瞪大,顧不得裝成重傷,怒瞪向高壽:「高總管,弄錯了吧?」
「王爺,是皇上親自下的令。」高壽搖搖頭,慢慢道:「下這道聖旨,皇上也很痛苦,說對不住王爺你,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永天下,只能委屈王爺你了!」
「父皇他——!」霍天歌還是難以置信,叫道:「我是被刺殺的,卻要被圈禁?天理何在!」
他扭頭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嘆道:「王爺,還是遵旨吧。」
「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他……」
「王爺!」李澄空打斷他的話,沉聲道:「王爺三思!」
「我還有什麼可三思的?」霍天歌被絕望攫住,無法控制的恐懼。
圈禁之後,就徹底成了廢人。
大永建朝已來,還沒有一個圈禁之人能夠翻身的,圈禁就意味著完蛋了!
他苦苦努力,費盡心思經營鎮北城,難道最終還要落得這個結果?!
老天太不公,父皇太不公!
「王爺!」李澄空沉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慎言!」
「我……」
「王爺!」李澄空斷喝。
霍天歌身體一震。
宛如暮鼓晨鐘在心頭響徹,瞬間感受到了一種超脫與淡泊,好像世間一切皆無所謂,皆是幻相,唯心所造。
所有的激昂與痛苦,絕望與恐懼一下消散,唯有寧靜詳和,如沐浴著夏天的晨風。
他嘴角甚至露出一絲笑容來。
李澄空道:「王爺,你要相信陛下。」
「好。」霍天歌平靜的點點頭,溫聲道:「既然父皇如此決定,孤王遵從就是!」
「如此甚幸!」高壽看一眼李澄空。
他暗舒一口氣。
這四個太監其實就是為了控制霍天歌的,可這種事一旦做了,那是要留下後患的。
不用控制霍天歌最好不過。
這李道淵的手段確實厲害,一聲斷喝就能改變了華王爺的心境,仿佛高僧當頭棒喝。
看華王爺的模樣,就差合什宣誦一聲「阿彌陀佛」了,一派莊嚴神聖的祥和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