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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空搖搖頭:「大師是感慨吧,恍如隔世,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他推斷出智愚和尚轉生數世,更加重視。
智愚和尚看著喧鬧的人群,靜靜半晌,合什深深一禮,再次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和尚,別磨磨蹭蹭的,趕緊的啊。」袁紫煙不大耐煩的催促:「竟然在這樣的地方,不知那位智度大師到底轉世到哪一家身上。」
智愚和尚輕輕搖頭。
這座城距離大明寺所在不過百里範圍,如果順利,早就應該接引入寺。
偏偏一直沒動靜,那就說明遇到了麻煩。
成佛之路,一劫跟著一劫,一障跟著一障,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成就。
所以劫與難並不可怕,反而是堅定信念之助益,但就怕信念不堅而放棄,那就前塵往事皆拋棄,數世苦修化流水。
想到這裡,智愚和尚緩步而行,踏入了喧鬧的人群。
他仿佛魚兒在水裡穿梭,即使遇到擁擠不堪之處,也能從容閃避,遊刃有餘的不與別人相觸。
袁紫煙與李澄空緊隨其後,無形的力量護著,不被人群所沾。
三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
兩個中年護衛上前驅趕:「哪裡來的和尚,去去去,我們張府不歡迎和尚!」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退後兩步,合什一禮:「二位施主有禮了。」
兩中年護衛忙擺手,一臉不耐煩:「走走走,不必多說。」
「貧僧叨擾打聽一句。」智愚和尚不急不怒,慢聲細氣地說道:「可是先前和尚前來?」
「不錯!」瘦長臉中年冷冷道:「惹得老爺夫人勃然大怒,驅趕而出,再也不准和尚進府!」
智愚和尚沉吟。
李澄空道:「二位,難道貴府老爺夫人不信佛?」
依照他的推測,轉世的話,也應該轉世到善男信女之家,也算是依願而行,一舉兩得。
瘦長臉中年嘆一口氣,搖搖頭:「原本是信的,可這些和尚也忒過份,竟然……」
「老李!」另一個俊逸中年沉聲道。
瘦長臉中年忙閉上嘴,眼睛一瞪:「走走走,和尚不准靠近我們張府!」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嘆息,抬頭深深看一眼上面的額匾。
「張府」兩個大字閃著金光。
即使額匾已然沉舊,可這兩個字依然放金光,顯出其不凡之處來。
李澄空笑道:「這額匾用的是佛門秘法吧?」
「正是。」智愚和尚輕輕點頭:「是空門中人所制。」
這更能斷定這張府主人是信眾。
可惜,不知出了什麼岔子,竟然惹怒了他,難道是因為智度師兄?
現在也不會帶走智度師兄的,只是過來看望,然後種下秘法,從而助他一臂之力。
待到了十八歲時,神智則會發生跨越式突飛猛進,從而打開胎中之謎,覺醒前世記憶,自然回歸大明寺修煉。
這十八年來,大明寺弟子會護持智度師兄,一直待他十八歲覺醒。
當然,他們不會明說,只會說這位張公子與佛有緣,適合修習佛門心法,強身健體。
往往足夠了。
為何竟然出了岔子?
他閉上眼睛,嘴裡喃喃低語。
袁紫煙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搖搖頭。
一百零八尊天神眼中,可清晰看到一縷氣息從智愚身上湧出,沖天而起。
氣至三百米而衰,忽然迸散。
雖然無聲,心神卻有驚雷炸響之感。
這般秘術應該能喚來方圓數十里之同門。
袁紫煙也感覺到異樣,抬頭看向天空,碧空如洗,再無異樣。
她好奇的看向智愚。
智愚和尚睜開眼,朝兩中年護衛合什,退後幾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兩護衛不再趕他們,只是警惕。
片刻後,三個中年和尚身穿黃色僧袍,飄飄而至,與智愚和尚合什行禮。
智愚和尚與他們會合,一起離開張府,來到一處清靜的街邊。
「智明師弟,可找到智度師兄?」
「已然找到,可惜……」一個憨厚中年和尚搖頭:「張施主不答應我等施展秘法。」
「這是為何?」
「張施主的母親篤信佛法,最終卻得絕症慘呼而亡,所以……」
「這是退信?」
「不僅僅是退信,還遷怒於佛法。」憨厚中年無奈:「不知智度師兄為何轉世到這裡。」
他實在不解。
轉世到如此家庭,比轉世到尋常家庭更困難,第一步就困住了。
他們總不能強行施展秘術,這於大明寺的規矩不合。
「唉……」憨厚中年和尚智明搖頭嘆息。
智愚和尚道:「沒有別的辦法?」
「張夫人還信佛法,可張施主卻堅決反對,」智明和尚皺眉:「她不能做主。」
智愚和尚沉吟:「還有十天吧?」
「是。」
「說不得,只能用神通了。」智愚和尚緩緩道。
另三個和尚沉默。
神通不能輕用,用一次則形成一次障礙,修行便困難一分,可有時不得不用。
碰到這種情形,說理說不通,如果到了最終的時刻,只能用神通了。
「什麼神通?」袁紫煙好奇地笑道:「難道是迷魂之法,讓人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