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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動了一下。」獨孤漱溟道。
李澄空皺眉。
他沒感應到生機,於是一步跨到大廳,來到白玉棺材前。
「難道王爺復活了?」
「不會是屍變吧?」
「去去去!」
李澄空扭頭掃一眼眾人,淡淡道:「閉嘴。」
這一聲低喝宛如驚雷炸響。
他們頓時血氣浮蕩,忙不迭的閉上嘴。
李澄空盯著霍天風看了片刻,按上白玉棺材,最終搖搖頭:「殿下,你是憂思過度。」
「嗯。」獨孤漱溟看李澄空如此篤定,也放下心,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李澄空直接站到她旁邊。
大廳里再次安靜下來。
但人們的目光卻不由的盯住了白玉棺材,緊盯著霍天風,看是否真的動。
片刻後,忽然一聲驚叫:「動啦動啦!」
一個美貌如花的小妾驚呼。
李澄空皺眉盯著霍天風。
他也清晰的看到霍天風動一下。
比起眼睛的銳利,在場的諸人皆不如他,她能看到,他豈能看不到?
霍天風的嘴角抽搐一次。
可依舊沒有生機,是瞞過了自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王爺活過來啦?」那小妾驚喜的問:「王爺是捨不得我們的!」
她說著說著,眼淚簌簌落下,眨眼間梨花帶雨,尤其穿著一身素潔的孝服,更顯嬌俏可人。
獨孤漱溟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緩緩搖頭。
獨孤漱溟暗鬆一口氣。
李澄空按上白玉棺材,力量滲透進去,再次看了一遍霍天風的身體情形,確實已然糜爛,無可救藥。
隨後的半夜,霍天風身體不時抽動一下,惹得眾人一驚一乍,可後來次數多了,便習以為常。
第二天清晨時分,宗正府來人。
宗正是壽王爺霍青峰。
身形削瘦清癯,頜下三縷清髯,飄飄有仙人之姿。
李澄空發現他竟然是一位大宗師。
天京師的三大宗師,兩個在皇宮,最後一個竟是這個宗正府的宗正。
霍青峰帶來一群人,進到王府之後,各行其事,迅速接掌了負責殯葬的王府中人。
「三叔祖!」霍雨霆上前見禮,然後扯著他袖子拉到一旁,看一眼白玉棺材後,壓低聲音:「父王可能沒死!」
霍青峰失笑:「傻孩子。」
霍雨霆忙道:「昨夜守靈,父王不知動彈了多少次,好像隨時會醒過來一樣,相信再停一天,父王就能醒來。」
「唉……」霍青峰搖頭道:「動的不是你父王,是血玉蟬,助你父王行血氣的。」
霍雨霆訝然。
霍青峰伸手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點兒綠色粉末,拿指甲輕輕一彈。
粉末頓時落到了白玉棺材上。
「嗡……」
霍天風鼻孔忽然鑽出一隻血紅色的知了,振翅飛到霍青峰身前,繞著他飛兩圈,然後鑽進他袖子裡。
眾人眼睛都直了。
再看霍天風,臉色迅速變成了青色,眨眼間僵硬如石頭,徹底成了一具屍首。
獨孤漱溟暗舒一口氣。
霍青峰掃一眼眾人,目光從李澄空身上一掠而過,沒有發現李澄空的異樣。
「這是血玉蟬,能行血氣,溫養身體。」霍青峰緩緩說道:「也會引起身體的異動,但魂魄離體,終究還是死了,王妃,時辰已到,該入土了。」
「是。」獨孤漱溟輕頷首。
頓時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緩緩行走在天京城。
最前頭是八人舉著經幢引路,六人撒著紙錢。
後頭是獨孤漱溟抱著牌位,霍雨霆拖著長長的孝棒。
四個筋骨雄健的力士抬著白玉棺材,隨著兩人的步伐緩步而行。
身後是呼天喊地的憲王府中人,哭聲震天。
再後頭則是儀仗,各色儀仗皆貼上白布。
最後頭是各王府的人員及各部門前來的官員們,拖成綿延兩里的人群。
整個天京城轟動。
護衛們已經提前淨了街,行人貼近兩邊,人擠人不時涌動如海浪,護衛們擋得很吃力。
從憲王府一直往東而行,出了東城門繼續往東,來到一座巍然巨峰前時,眾人停住。
唯有獨孤漱溟與霍雨霆在數個道士的指引下往前,四個力士抬著白玉棺材在後。
梅姜與八個王府妾室及其餘諸人皆無權進入,李澄空與張天寧則能跟著一起進去。
進入一座山谷,走進去兩里便是一座高大牌坊,上寫臥龍山三個大字。
繼續往裡而行,慢慢的來到了一座山下。
一條白玉台階綿延而上,李澄空一眼掃過,近有五千多個台階,像一條白色長梯從天空垂下來。
他看一眼這四個力士。
抬著這白玉棺材踏上五千多個台階,夠他們受的!
待眾人爬上這五千多個台階,眼前是一面鏡子,卻是光亮可鑑人的深潭。
白玉棺材緩緩下沉進這座深潭裡,最終消失不見。
第270章 追緝
獨孤漱溟看著白玉棺材沉入水潭,暗自長舒一口氣,終於是下葬了,還是水葬。
她通過清澈的潭水看到下面一具一具的白玉棺材。
白玉棺材裡面的人們都保存完好,時光好像在他們身上停駐,沒有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