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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平川淡淡一笑:「對韓某來說,孝陵與神京並無不同,不過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一天罷了!」
李澄空暗自搖頭。
這些傢伙個個都是老油子,即使韓平川這般嚴苛之人,也從不放過裝逼的機會!
這顯然是在三位宣旨太監跟前特意表現。
宣旨太監身為天使,回去繳旨的時候,自然要被皇上問及各人的反應。
秦天南沉聲道:「李大人,恭喜!」
李澄空微笑點頭。
「那李大人,隨我來罷,我交接一下,直接隨著三位天使回京!」
「韓大人請!」
眾人往裡走去,孝陵護衛們彼此交換著眼色,不時好奇的瞥一眼李澄空。
他們都認出了李澄空,沒想到李澄空搖身一變成了李道淵,成了知機監的四品太監,還成了孝陵的御刀使。
當真世事無常,變化莫測!
到了韓平川的院子,眾人皆摒退,袁紫煙則站在院子外,韓平川誰人都不准進來。
高祈與秦天南他們去陪三位紫袍太監,韓平川的院子外只有袁紫煙守著,其餘護衛皆不在。
李澄空隨韓平川進院之後,韓平川帶他進了書房,打開一間密室,兩人進到密室里說話。
李澄空看他如此鬼鬼祟祟,越發好奇。
這密室是位於書房櫥架後面,很常見的密室,但對於隔絕聲音絕對夠用。
密室有數顆夜明珠,宛如白晝。
室內約有一百平方左右,東牆與西牆分別是一座高與屋頂齊的書架,四米左右寬,上面擺滿了各種宗卷,密密麻麻。
李澄空皺眉,覺得奇怪。
孝陵御刀使只是一個監軍,是牽制掌司的存在,免得掌司徹底掌握孝陵衛。
所以御刀使的事情應該不多,絕不應該像現在這般,兩張櫥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卷宗,看起來比光明宮的都多。
韓平川平靜的道:「李大人,不管你是李道淵還是李澄空,權當就是李道淵吧,孝陵御刀使的差使到底是什麼,你可清楚?」
李澄空搖頭。
韓平川道:「御刀使的使命是監察巡天衛!」
李澄空眉頭一挑。
韓平川冷冷道:「近些年來,巡天衛有尾大不掉之勢,行事越發猖狂,對權勢拼命索取,過度濫用,致命民間怨聲載道。」
李澄空道:「巡天衛不是巡察天下嗎?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權勢?」
「哼哼。」韓平川冷笑道:「人性貪婪,他們怎能一直滿足於監察!……當初只給他們監察之職,就是為了避免今天這般,權職過重而滋生貪腐,可惜……」
李澄空道:「他們都有什麼劣跡?」
「等你自己看吧,觸目驚心!」韓平川一指兩邊的書架,搖頭道:「我實在不想說。」
李澄空點點頭:「不過御刀使只是監察,也沒有處置之權吧?」
「……正是!」韓平川緩緩道:「李大人,你可千萬別衝動而亂來,你沒有這般權力!」
「沒想到御刀使竟然還有如此暗職。」
「孝陵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日後自然就明白了,不必我囉嗦。」他起身往外走:「這裡的一切都留給你,有些用不到的,你可自行處置,能用到的就留著用吧。」
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呼吸都變得輕盈。
第228章 承網
李澄空將他送出院外,韓平川甚至身邊都沒有僕人,隻身一人,只拿了一個包袱便離開。
三個紫袍老者已經等在那裡,與韓平川一起離開了孝陵,很快消失。
已經是夕陽時分,高祈直接下令置辦酒席,替李澄空洗塵接風,李澄空也沒拒絕。
三人坐在高祈的院子裡觥籌交錯,好一番痛飲,不時開懷大笑。
待酒宴散去,李澄空則揮手讓袁紫煙回去,自己則來到了汪若愚的院外。
「進來吧。」羅清瀾清脆的聲音響起。
李澄空能感受到羅清瀾的修為,已然比不得自己,隔著院牆,他仿佛看到一朵雪白蓮花在院子裡盛開。
推門進院,李澄空臉色微變。
月光朗照之下,汪若愚正坐在院中央的一張椅子裡,微笑看著他,羅清瀾一襲青衫站在他身旁。
李澄空皺眉,一步跨到汪若愚身邊:「怎麼回事?」
汪若愚已經不復白胖,瘦了一大圈,讓李澄空差點兒不敢認。
臉色泛青,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好像隨時能斷氣一般。
汪若愚竟然處於重病彌留之際!
「沒什麼。」汪若愚微弱的聲音道:「生老病死,人之平常,無人能免。」
「老汪!」李澄空皺眉道:「有人行刺?」
他抬頭看向羅清瀾。
月光下的羅清瀾仿佛一塊白玉,散發著清冷瑩光,淡淡搖頭:「沒有刺客,是他年輕時留下的傷,散功之後,便斷斷續續發作。」
「沒有靈藥可治?」
「有!」
「那……?」
「是聖教的聖蓮子,可惜……」羅清瀾輕輕搖頭。
李澄空沉聲道:「難道青蓮聖教見死不救?」
「他現在在青蓮聖教眼裡,就是一個無用的老頭子,而一顆聖蓮子便是宗師的種子,怎捨得給他?」
聖教行事激烈,武功修煉也走極致,往往用生死來刺激潛力,尤其是宗師境界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