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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置身於烈焰之中,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
靈漿澆下。
頓時頭腦一清,隨即又被烈焰所吞噬,疼痛更甚。
靈漿源源不斷澆下。
可比起整個腦海的火焰,靈漿如杯水之於車薪。
太素御星訣運轉,星力頓時降下。
可星力只能作用於身體,無法影響腦海,身體如寒冰,腦海依舊烈焰熊熊。
於是換成大威德金剛法。
腦海里一凝現大威德金剛,火焰頓時朝著它而去,大威德金剛周身熊熊火焰。
它似乎發出一聲怒吼,右手虛握,凝現出一柄金光閃動的長劍,朝著虛空斬出。
李澄空露出笑容。
雖然依舊疼痛難當,可終於有希望了。
看來克制須彌靈山的奇功秘術,還是要青蓮聖教的奇功才行!
大威德金剛不停抽取腦海火焰,但火焰如海,非短時間可吸乾。
他臉色忽然一變。
火焰忽生變化。
從紅色變成金色,再變成黑色,漆黑如墨,仿佛能把所有光線都吞噬的漆黑。
他眼前一恍惚,發現不妙。
這是要先滅自己魂魄,而不僅僅是燃燒精神力,須彌靈山的功法當真是歹毒,防不勝防。
難道又要再死一次,再運轉九轉飛仙訣?
這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來,能不能挺過去。
上一次是靠九轉飛仙訣來滅了法空,這一次呢?
他在絕望中仍不停催動大威德金剛法,苦苦掙扎,可大威德金剛已然沒辦法抽取黑焰。
又絕望,又疼痛,如處於十八層地獄被油炸。
他強橫精神力量凝成堅定意志,儘管絕望,儘管痛苦,可仍死死咬著牙硬撐,決不退縮。
在這個時候,腦海里忽然湧上一段記憶。
他豁然知道了,枯槁老僧拿的是燃心劫火盞。
劫火乃世間最強的毀滅力量,業力所凝,無物可擋。
但凡殺死須彌靈山弟子者,必受這劫火焚身而亡,必死無疑。
世間唯一能消彌劫火者,唯有無量光明經。
而這無量光明經乃秘中之秘,心印相傳,不錄於紙上,不傳於外。
李澄空輕輕誦喃無量光明經。
腦海里出現一個亮點,隨著他傾心而誦,亮點慢慢擴大,最終變成一輪明月。
明月皎皎,灑下徐徐清輝,驅逐黑暗。
李澄空繼續誦持。
明月變成一顆太陽,光芒萬丈,驅散所有黑暗,腦海里一片光明。
靈漿源源不斷落下,他貪婪感受著清涼,想起剛才的劫火猶有餘悸。
隨即無窮怒火洶湧而至。
他閃了兩下,在滔滔大河邊出現,拋下一塊玉佩,迷蹤陣再次布成。
既然殺不死自己,那死的就是他們了!
可他出現在先前的小院,屋頂上已經不見那十八個中年和尚與枯槁老僧。
他眯了眯眼睛,出現在獨孤漱溟身邊。
獨孤漱溟舒一口氣。
李澄空笑道:「那幫和尚呢?」
「他們早就走了……那青銅燈上的火焰一飄走,他們就搖搖頭離開了。」獨孤漱溟道:「受傷了?」
她清亮眼波在李澄空身上掃來掃去,看他受沒受傷。
那枯槁老僧的舉動很古怪,她一看到飄在空中的黃豆火焰就渾身發寒,情不自禁的僵直。
那一點火焰太可怕,自己絕非對手。
「無妨,」李澄空道:「這須彌靈山果然難纏!……紫煙!」
他們是篤定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早早就溜了,沒能被迷蹤陣困住!
袁紫煙輕盈出來,蓮步裊裊,笑靨如花奉上茶茗:「恭喜老爺!」
李澄空接過茶茗輕笑:「怎沒趁機逃走?」
「老爺說哪裡的話,我怎會逃!」袁紫煙肚子裡狂罵,臉上卻笑盈盈的,容光照人。
「好,大有長進!」李澄空笑道。
獨孤漱溟無奈搖搖頭。
這兩人一天到晚勾心鬥角也不嫌累。
李澄空臉色陰沉下來:「殿下,你們且等一等,我去找他們!」
這一口惡氣要出嘍,滅掉這十八個禿驢!
「你要殺他們?」
「自然!」
「還是算了。」獨孤漱溟搖頭道:「這是靈山十八羅漢,他們精通一門奇功,十八人的力量凝為一體,乃是靈山的鎮山護法,幾乎從不下山,這一次下山也是破例。」
李澄空皺眉道:「他們就殺不得?」
「他們十八人如果同歸於盡,威力太過驚人,無人能擋。」獨孤漱溟道:「我曾聽母妃說過。」
「哦——?」李澄空眉頭一挑:「那暫且饒他們一命!」
他頓時改變主意。
自己性命最珍貴,真要那麼危險,還是等等再說。
憑自己的進境,一定能壓過整個靈山,到時候再算總帳,且在小本本記好。
袁紫煙眼波閃了閃,強抑笑容。
這死太監原來如此的怕死!
一聽到這麼危險,馬上就打了退堂鼓,真是笑死人,哪有一點兒絕世高手的風采,讓人鄙視!
第146章 聖旨
「這裡也不宜多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免得誰都能找到我們!」
「嗯,也好。」獨孤漱溟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