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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弄清楚到底是誰沒有意義,關鍵還是要找到破局之法。
紛雜念頭如一顆顆流星划過他腦海。
「好,我會留意的。」秦天南沉聲道:「那我便去了,你安心在這裡呆著,別想太多!」
軟禁在這裡還有希望恢復清白,真要想逃走,那便必死無疑。
他生怕李澄空氣盛,心高氣傲,覺得能對抗得了其餘宗師,逃得掉。
李澄空微笑:「掌司放心,這點兒分寸我還是知道的,不會亂來。」
「好!……保重!」秦天南拍拍他肩膀,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李澄空目送他離開,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什麼時候能還自己清白?一年?十年?一百年?
宗師府看似鬆弛,其實森嚴無比,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逃脫!
練功!練功!
他心如狂濤,頭腦越發冷靜,運算速度更快了兩分,拼命催動紫陽神功與太素御星訣。
憤怒與鬱悶化為無窮的動力,讓他精進更猛。
……
光明殿
獨孤乾在龍案前批奏摺,腰背挺直,仿佛永不疲倦,精力無窮。
陸璋在下首的案前批奏摺,忽然抬頭,看到一個小太監站在殿門口,便輕手輕腳起身來到殿口。
小太監探頭在他耳邊低語兩句,他輕頷首,輕手輕腳來到龍案前,柔聲道:「陛下,玉妃娘娘送來了玉芙蓉糕。」
「啪!」獨孤乾把奏摺往龍案上一拋,揉揉眉心:「送進來吧。」
陸璋招招手。
一幅憨厚老實相的王西園低頭進殿,雙手捧一方白牡丹紫檀盒,小碎步上前呈給陸璋。
陸璋接過來,打開,取出裡面的小碟,碟里盛一塊如白雪捏成的圓糕點,如元宵大小。
他將小碟放到龍案上,取出木盒裡的銀箸,雙手呈於獨孤乾。
獨孤乾抄起銀箸,將圓糕夾到嘴裡,慢慢咀嚼,緩緩綻放出笑容:「嗯!不愧玉妃的手藝!」
他滿意的放下銀箸:「告訴玉妃,我今晚過去!」
「是!」王西園恭聲答應,收起食盒退出光明殿。
陸璋笑道:「玉妃娘娘的玉芙蓉糕當真是一絕。」
他知道這麼一小口玉芙蓉糕,卻要一天的時間來做,耗神耗力。
但味道之絕天下罕有,他口水溢滿不敢大聲吞,只能悄悄的往下咽。
「唉……這是收到消息了。」獨孤乾收起笑容。
陸璋臉色一肅。
捉李澄空進宗師府雖秘,卻瞞不了太久,畢竟整個孝陵的人都知道。
「唉……」獨孤乾又嘆一口氣。
他最怕看到玉妃柔柔的哀求眼神,偏偏有些事不能聽婦人之言,只能狠心拒絕。
陸璋道:「玉妃娘娘是深明大義之人。」
「就怕那丫頭胡攪蠻纏!」獨孤乾搖頭。
陸璋閉上嘴。
獨孤漱溟不知多少次觸怒皇上,可這麼多年一直沒受重罰,足以說明問題。
天家的家事還是少摻合為妙。
獨孤乾哼道:「查得如何了?」
「陛下,」陸璋無奈道:「這內侍先前並無異狀,也沒受齊雲公主的罰,就是這麼突然發難,忽然發了瘋似的,莫名其妙!」
「果然是有問題的……」獨孤乾皺眉。
陸璋道:「李澄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
「嗯,先留在宗師府。」
「是。」
……
李澄空徹底沉浸於修煉中,不知時間流逝,不知日月變換,仿佛過了很久又像過了一瞬。
腦海越來越暗。
皎皎明月由盛轉衰,慢慢失去光芒。
腦海虛空最終化為漆黑一片,宛如墜星境之前模樣。
他的心寧靜不受影響,依舊催動著紫陽神功與太素御星訣運轉不休。
陡然間,腦海大亮。
一輪火紅太陽躍出,萬丈光芒照耀虛空,將腦海照得一清二楚,宛如白晝。
太陽照徹虛空之海,洶湧盪動的海水在萬丈光芒的照耀下,飛騰升化為金霧。
稀薄如金紗,在虛空里飄蕩、舒捲。
李澄空睜開眼睛,雙眼金光迸射,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光明境成!
他抬頭看天空。
天空湛藍,九月的秋陽當空照。
他飄下床榻,來到假山上。
負手站在假山之巔,抬頭看烈陽,又俯看自己院子,目光掠過牆頭想看看牆外的風光。
牆外只有鬱鬱蔥蔥的樹林。
他臉色陰沉下來。
紫陽神功!
自己已然練到了紫陽神功十層大圓滿,可身體毫無動靜,毫無變化,缺了的那活兒根本沒有復長之相!
「篤篤。」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李澄空沉聲道。
獨孤漱溟一襲白衣如雪,跨進院門,抬頭看到了李澄空,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看到李澄空站在假山之巔,似乎極力想看外面,獨孤漱溟莫名一酸。
第71章 置死
一個如此絕世奇才,一個宗師高手,竟然落到這步田地,何等的可憐,何等淒涼!
李澄空站在假山頂上負手而立、怔然看著外面的這一幕,一下打散了她對李澄空的種種不滿與惱怒,愧疚一下湧上來。
李澄空看她顧盼生輝的眼波閃動,縱使眼力過人,也猜不到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