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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諸位兄弟姐妹們,過來的時候,都是一樣的感慨,嫌棄是女兒,不是男孩。
他們都盼望是男孩,從而能夠撐起大雲的未來,能夠與大月的未來皇帝相提並論。
可是女孩,那就難說了。
這讓她鬱悶之極。
現在看到李澄空嘆氣,惱怒更甚。
李澄空搖頭道:「我是說,她未必是幸運的,生在我們家,未來的煩惱更多,我替她愁呢。」
「這還不夠幸運?」宋玉箏嗔道:「父親是天下第一高手,母親是大雲皇帝,投胎在這樣的人家,她還有什麼可愁的?」
「老爺子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影響她,而我們也不會甘心讓老爺子得逞,生怕她走極端,爭來爭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還是她。」
「……她稟本心而行即可。」
「老爺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自己的治國理念傳給韻兒的。」李澄空搖頭:「你擋不住。」
「我是擋不住,但我也要把自己的治國理念傳給她,她會聽誰的?」
「嗯……」
「我也是女兒身,她會更傾向於我。」
「但願如此吧。」
「我們是不是想得太遠?」宋玉箏抿嘴笑道,看著鼓著小嘴吐泡泡的宋竹韻:「她還小吶。」
李澄空道:「小?看看弦兒吧。」
「弦兒不一樣。」宋玉箏道:「天賦異稟,非同尋常。」
獨孤弦是生有宿慧,天下間罕之又罕,比起宋竹韻,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宋竹韻雖投胎技術好,肯定比不得獨孤弦。
李澄空笑笑:「韻兒也不會遜色於他。」
「我是不指望超過弦兒,只要別被落得太遠就好。」宋玉箏目光柔和。
李澄空忍不住摟緊她。
此時的她,渾身仿佛散發著柔和的光華,格外美麗動人。
他輕聲道:「韻兒可能沒有宿慧,成就卻絕不會低的。」
獨孤弦能有宿慧,是因為李純山的秘術,在娘胎之際就開始築基。
宋竹韻沒用這種秘術,但也受自己秘術的培養,雖沒宿慧,但資質不會弱於獨孤弦。
獨孤弦有奇遇,但宋竹韻未必沒有奇遇。
「我只望她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安心喜樂,別的不奢求。」
「她會的。」
——
大明寺
破敗不堪的牆內,殘舊的大殿中,躺著一座金色臥佛,佛前的香爐內,香氣裊裊。
臥佛有兩米高,五米長,雙眼微闔似睡非睡,眉心放白毫光。
他一隻手搭在大腿上,一隻手支著頭。
此時,智愚和尚與三個老和尚盤膝坐在蒲團上誦經,聲音優美而神秘。
待誦經聲停住,一個老和尚徐徐說道:「智愚師弟,大明寺的第三十二個弟子已然無望。」
智愚和尚默然不語。
「原本是有希望的。」另一個老和尚沉聲道:「可惜,南王李澄空斷了他的前程。」
「阿彌陀佛!」第三個和尚沉聲道:「這南王李澄空便是佛敵!」
「智圓師兄,慎言!」智愚和尚沉聲道。
第三個和尚濃眉大眼,雙眼如電:「難不成,就任由他從中作梗?」
「他畢竟是其父親。」智愚和尚搖頭。
「親情有時是養份,有時卻是毒藥。」第三個和尚智圓冷冷道:「對這位師弟來說,李澄空便是羈絆,是障礙,是一道劫。」
「難道要滅了這一劫?」智愚和尚道。
智圓慨然點頭:「替這位師弟滅一劫又有何不可?」
「你不是他對手。」智愚和尚搖搖頭:「智圓師兄,你應該已經打聽過南王李澄空的虛實。」
「那又如何?」智圓淡淡道:「天下第一高手?」
他輕輕一笑:「佛法無邊,武功又有何足道哉?」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宣一聲佛號。
佛號如銅鐘大呂,震盪在大殿之內。
三個老者皆臉色一變,神情肅然。
智愚和尚緩緩道:「智圓師兄,你太輕視這位南王殿下了,他可不僅僅是武學高深,還身懷其他秘術,佛門神通在他跟前不起作用。」
「智愚師弟你怎知?」
「我曾暗中施展過,差點兒遭受神通的反噬。」
「阿彌陀佛!」智圓和尚沉聲道:「果然不愧是佛敵,那便從那位師弟入手吧,傳他我大明寺的秘術,便可以壓制那李澄空!」
「不可!」另一個老者肅然道:「大明寺秘術不可輕傳。」
「如果傳了秘術,他必然會皈依我大明寺,即使李澄空想阻攔也不可能。」
「不可。」智愚和尚搖頭。
「智愚師弟難道還有什麼妙法?」智圓和尚沉聲道:「況且,他縱使修習了秘術,也不會外傳。」
大明寺武學,以心傳心,不留於外,不滯於物,除了傳燈之人,其餘人根本不可能把秘術傳於外。
「還是算了。」智愚和尚緩緩道。
這惹來了三個老和尚詫異眼神。
「智愚師弟是怕了李澄空吧?」
「……是。」
「智愚師弟你修為精深,難道還劫不破恐懼?」一個老和尚緩緩道:「難道因為害怕而放棄我們大明寺第三十二位弟子?」
「可能是機緣不足吧。」智愚和尚緩緩道:「說不定下一世,他會進我大明寺,這一世還差一些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