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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空笑道:「你不高興?」
「難道你高興?」獨孤漱溟白他一眼哼道:「這件事怎麼看都奇怪。」
「嗯。」李澄空輕頷首。
獨孤漱溟道:「高僧看中他,覺得他有慧根,將來能成為空門子弟,所以將一身修為灌頂給他,想來都覺得離奇,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她是不相信人心的。
尤其身為皇帝久了,對人心看得通透,更知道世間之人皆為名利所引,很難不計功利的行事。
即使不計功利,也有自己的渴求。
為何要把一身修為灌頂給弦兒?這位智度高僧有何求?
是因為弦兒的資質,還是因為弦兒的身份?
是心懷善意還是居心叵測?
高僧行事高深莫測,可未必都是光明正大甚至是善良的,有時候為了降妖伏魔也會行非常事。
這些考慮都讓她憂心忡忡,不敢放心。
更何況,修為驟然暴漲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在從前時候,還是一個先天高手,她曾夢想著有奇遇,一夜之間成為天外天大宗師。
可到了現在的修為,才明白,這種夢想何等幼稚。
如果一輩子很難達到天外天頂尖高手,那得到灌頂,驟然成為大宗師,那確實是驚喜。
可憑獨孤弦的資質與智慧,修煉十年左右就能達到這般成就。
不過是提前十年而已。
而這提前的十年卻容易摧毀獨孤弦的心性與定力,會扭曲他的觀念。
在她看來,這是弊大於利。
李澄空摟著她沉吟不語。
他其實有一個猜測,但沒有證實之前,不打算說,即使是獨孤漱溟也不準備說。
「夫君,你有什麼推測?」獨孤漱溟轉身看過來。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她深邃迷人明眸把李澄空納入其中,要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澄空笑著搖頭:「先查清楚再說。」
「跟我還要來這一套!」獨孤漱溟薄怒帶嗔:「你一定有了推測,說罷!」
「只是推測,徒亂人心而已。」
「不說更亂我的心!」
「……」
「說嘛!」獨孤漱溟嬌嗔。
李澄空看她如此,無奈的點點頭:「只是一個單純的猜測,不能做准。」
「快說!」獨孤漱溟哼道。
李澄空道:「應該是想把弦兒引入大明寺吧,大明寺十世修行,對資質的要求極高。」
他一聽大明寺的修行之法,便能推斷個七七八八,這種修行方式對智慧的要求太高。
其實就是強絕的魂魄之力。
這樣強大的魂魄,才不會被胎中之謎所吞噬,能夠重啟前世的記憶。
大明寺修行肯定是強壯魂魄,但魂魄沒那麼容易強壯,而獨孤弦在這一方面得天獨厚。
他進入大明寺,甚至不需十世就能成佛。
這樣的資質,以一身修為為代價,引其入門,也是值得的。
獨孤漱溟頓時色變。
她絕美臉龐一下陰沉,冷冷道:「竟然要把弦兒引入空門?!」
李澄空輕輕點頭:「有這個可能,但這也只推測,還不能斷定。」
「我絕不答應!」
「這是自然。」
「過份!」獨孤漱溟惱怒的道:「這也太過份了!」
弦兒不僅僅是南王府的小王爺,還是大月的皇子,下一任的皇帝。
他要成了和尚,怎麼傳承南王府,怎麼登臨皇位?
李澄空拍拍她香肩,笑道:「夫人別急,他們想這麼做,那是他們的想法,我們不會如他們的意。」
「……也是。」獨孤漱溟神情慢慢平復。
她對李澄空的信心十足。
既然李澄空猜到,這位智度和尚就不能如願了,弦兒是絕不能出家做和尚的!
李澄空笑道:「我準備去一趟大明寺,探一探他們的底,看到底要幹什麼,我推測的未必是真。」
「還是要小心的。」獨孤漱溟蹙眉:「那和尚有可能知道弦兒的身份。」
如果知道弦兒的身份,還敢這麼做,那就是有幾分把握,就得萬分小心。
她受李澄空潛移默化的影響,也不會大意,對每一個對手都重視不會輕慢。
李澄空笑著點頭。
漣漪一閃,袁紫煙再次出現。
看到李澄空正摟著獨孤漱溟,袁紫煙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神情平常:「老爺,夫人,已經查到了大明寺的所在。」
李澄空頷首。
袁紫煙蹙眉:「不過老爺,這大明寺有點兒怪,悶聲不響的,默默無聞,世人幾乎已經遺忘了他們。」
李澄空看著她,示意繼續說。
袁紫煙道:「看這位智度老和尚,一身修為如此驚人,竟然甘於寂寂無名,恐怕所求甚大啊。」
但凡是人,就參不透名與利,甭管是年輕的孩童還是老人,更別說青壯。
即使是高僧,也是有目標的,或者渡人,或者渡己,沒有真正的四大皆空。
既然不求名聲,那往往是為了渡己。
而既然為渡己,為何偏偏放棄了自己的修為與性命,灌頂給小王爺?
李澄空慢慢點頭。
「老爺,這智度老和尚不會想以身為引,要引小王爺進大明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