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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確實挺邪門兒。」宋玉箏皺眉道:「不過它給我的感覺倒是挺詳和的。」
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而不是眼睛。
李澄空道:「如果不是這種感覺,我就直接殺了這黃晉,不用這麼費事了。」
宋玉箏皺眉道:「我實在沒辦法相信,吞噬精元到這般程度的武功心法不邪惡。」
李澄空道:「還是要看過秘笈之後再說。」
「那萬一他跑了呢?」宋玉箏道:「或者成氣候了呢?」
李澄空笑笑。
他已經讓天人宗的高手跟住,更何況,現在找到了其本命星,更不可能逃掉。
邀請黃晉進王府,也並不是真心,只是為了緩衝黃晉的敵意與戒備。
剛開始他以為讓自己不安的是黃晉,見過黃晉之後,他發現黃晉本身並沒讓他不安,反而是別的力量——那是一股與黃晉有瓜葛的力量讓他不安。
黃晉要是直接進入王府,豈不是斬斷了這源頭?
還是放在外面,然後讓人跟著,仔細觀察,找到這源頭才是正經。
這其中的玄妙很難言喻,解釋不清,況且這些都是感覺的事,說了只會讓人迷迷糊糊。
葉秋與冷露飄在前頭,李澄空與宋玉箏在後頭爭論,一直說了一刻鐘,不知不覺早就離開了小城,來到一座山峰。
葉秋與冷露來到山腰的一座樹林,停在一棵一人合抱的古樹前,取出劍來輕輕挖泥。
片刻後,一個小玉匣子被挖出。
葉秋小心翼翼的捧著玉匣,輕輕摸索數下。
「啪」匣內一聲悶響。
葉秋鬆口氣。
冷露打開玉匣,裡面躺著一本古色古香的金書,乍看像是黃金所鑄。
「教主,這便是他所藏的秘笈了。」
「怪不得不捨得毀掉。」宋玉箏讚嘆道:「當真是神乎其神,這不是黃金吧?」
李澄空伸手拿起,輕輕撫摸,搖頭道:「絕不是黃金。」
這比黃金輕盈得多,好像帛布,但又絕不是布,更像是一種合金。
「叮叮。」他屈指輕彈,發出的鳴聲似是玉石相撞。
李澄空搖搖頭:「這材質很古怪。」
說著話功夫,他已經翻完了二十幾頁秘笈,完全烙印入腦海。
將秘笈遞給宋玉箏之後,他閉上眼睛,開始全神貫注於推衍這秘笈。
宋玉箏翻看了一遍,遞給兩位聖女,也在琢磨著這套心法,覺得迥異於自己先前所見。
是一種極致的收斂,收斂再收斂,純之又純,然後凝聚成爆炸般力量。
這種路數會很艱難,有違常規,就像練劍法,一般的練法是先學會一套劍法,然後一遍一遍的修煉,將劍法學會,精通、再到精純。
學得差不多就再學一套劍法,隨著劍法增多,對劍法了解更深,先前所學的劍法也不知不覺精純。
這是一個逐漸的過程,由多而精,由博而深。
可這個歸逆乾坤神功卻是不同,它是把一門劍法練到極致,練到不能再精純的地步,再去學別的劍法。
這是兩種不同的路數,當然,這歸逆乾坤神功更耗時耗神耗力,艱難無數倍。
可它勝在能夠吞噬別人的精氣神,以別人的精氣神為燃料來催動,從而省卻無數心力。
這樣一來,便顯示出其威力來。
而正因為精純,所以中正平和,既突飛猛進,又中正平和,當真可稱為奇功。
「是邪術吧?」宋玉箏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正慢慢睜開眼。
洞天裡的他已經修煉了一會兒,催動了數個周天,感受到了這心法的玄妙。
更更重要的是,感應到了那股氣息,是那座破廟裡佛像散發的氣息。
縱使隔著那麼遠,通過這歸逆乾坤神功,還是能借到那佛像散發的力量。
空間仿佛對這氣息是無效的,構不成阻礙。
這是極可怕的。
「是不是邪術?」宋玉箏追問。
「唉——!」李澄空搖頭:「難說。」
「吃人的心法,竟然不是邪術?」
「它應該不會影響心神。」
他們判斷邪術的標準就兩條,一是對心性影響是正是邪,二是修煉方法是正是邪。
像三元神教的地部人部,那自然是邪術,而這個歸逆乾坤神功就不能算是邪術。
它能吞噬萬物,不僅僅吞噬人的精血魂魄,也能吞噬動物的精血魂魄。
「可……」宋玉箏搖頭:「一想到能吞人精血,就覺得不舒服!」
她摸摸自己胳膊,隱隱起雞皮疙瘩。
李澄空道:「且看看吧。」
「我是不會練的!」宋玉箏擺擺玉手。
李澄空笑笑:「我也不會練……走吧。」
宋玉箏看一眼他們身後的方向,是黃晉所在的方向,實在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黃晉。
葉秋道:「公主殿下,這個黃晉的心性還是不錯的,純樸而堅定。」
「心思純淨,很難得。」冷露道:「很少見到心思如此純粹的年輕人了,現在的人,個個都精明似鬼!」
「太精明了。」葉秋感慨的搖頭。
太精明則計較利益,利字一當頭則情義放一邊,太讓人心寒。
她們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如果沒有人,就會更美好,人讓這個世界變得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