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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皺著眉,「姐,你不會是魔怔了吧?」
江雨秋自然是沒有魔怔的,沈安幫了她許多。
沈安不是土生土長的大河村人,他這名字就與大河村的孩子不大一樣。
約莫十年前他爹娘才將他從府城帶回來,可以說是衣錦還鄉。那會兒她爹開了家私塾,沈安還來上過學。
這麼一來二去她家便和沈家熟了起來,只是那會兒她覺得沈安有些可怕,不敢靠近,兩人關係也沒好到那裡去。
後來江雨秋她爹娘走後沒幾個月,沈安的父母也溺水身亡,本著同病相憐,她那會兒日子過得還算順,想幫幫他,這人卻不領情,幾次都吃了個閉門羹。
江雨秋便不再去討人嫌,兩家再也沒有什麼聯繫。
再過兩年她爺奶也走了,劉桂花開始露出本性,她每日都有干不完的活,大冷天的劉桂花讓她去挑水,一個十二歲的女娃娃哪裡挑的動?
冬天地上結了冰,她還摔了一跤,還看見沈安了。
那會兒村裡頭就有不少人說閒話,說他性格殘暴,飲獸血、生吃獸肉。
總之,什麼離譜的傳言都有,離譜到說他的名字就能嚇哭小孩。
當時江雨秋愣在地上,被嚇得忘記起來,沈安便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將她拉起來,又幫她提了兩桶水回去。
還有夏日農忙,她一個人背著個大簍子去地里,偶爾撞見沈安,他也會幫著拿一下,有時還會給他塞幾個果子。
但就是不與她說話。
像個啞巴。
等她想著禮尚往來時,偏巧這人又開始不領情,也不搭理她,見她敲門直接「砰」的一下將門鎖上,她等急了那人還會吼她,讓她離遠點。
當時只覺得這人討厭,簡直不識好歹,現在想想,他每次幫忙時都挑著人少的時候,怕是擔心自己的名聲。
不止如此。
上一世,江雨秋從京城回來,一路顛簸,好不容易回到了他們村與上河村交界處,遇到一群蒙面人。
江雨秋正在絕望之時,沈安出來了。
沈安拼了性命也要與那群歹徒搏鬥,還一直讓她快些跑。
只可惜,來的歹徒太多,手上都是利刃,沈安一個人哪裡打得過?
他臨死前都死死的將自己護住。
沈安這般好的人,上一世為了她甚至都死了,這一世自己若是能嫁給他,雖說不能幫他別的,至少能讓他日子好過些。
……
江楓碰了她一下,江雨秋這才回過神來。
江春桃皺著眉,「咱們再想想旁的法子吧,那人性子不好,聽說有媒婆上門說親,直接被他趕了出來。」
江雨秋卻搖頭,「春桃姐,我就算出家當姑子也不願嫁給孟九,你且聽我說道說道再決定要不要找別人。」
兩人狐疑的看向她,就差將「嫁沈安還不如嫁孟九」寫在臉上。
「春桃姐,雖說咱們江家也不是什麼大門大戶,咱們姐妹幾個放在村裡頭也是不愁嫁的姑娘,沈安都二十多了,還娶不上媳婦,卻閉口不提我們的娃娃親,這便說明他這人品性好,若是嫁了個表面看著好的,日後有的受。」
「再則,沈家大房二房,自從他爹娘去了後,便少了來往,我嫁過去便不用應付婆婆,日子過得逍遙自在,你看看咱們村,哪個嬸子是好相與的?」
這話說出來,她見面前二位神色都有所鬆動,心中也鬆了口氣。
說他倆訂過娃娃親也得有個憑證,若是春桃不鬆口,不告訴她信物在哪,她還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
她列舉了這麼多好處,春桃也只是猶豫了一番,隨後便皺著眉倒:「你說得倒是輕巧,往後嫁過去揭不開鍋可別過來找我哭!」
就連江楓也說:「這沈安是個懶漢,家裡的地也不種,運氣好還能打到幾個獵物,運氣不好你可拿他怎麼辦?若是要你嫁過去給他燒火煮飯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讓你下地幹活?」
江雨秋也不是沒考慮過,她倒是不擔心,這些年一直幫著劉桂花做些繡品拿去賣,上一世去京城後也跟著師傅學了些,倒也能能攢些銀子。
不僅如此,沈安也會打獵,山裡頭的東西比家養的值錢,總不會餓著她。
好歹她上一世去過京城,是見過世面的,總歸是有解決的法子。
不過這話不能與他們說。
江雨秋道:「他有些本事的,不然怎麼供得起一個讀書的弟弟?再則他也是個有擔當的,總不至於餓著我,不管怎麼著,能比在嬸子家累?」
江春桃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鬆了口。
接著又開始念叨她爹娘不守信用,拿了江雨秋她爹的好處,又這麼待她。
等她說了一通之後,才對他們說起信物的事兒。
好在劉桂花沒有做得太過,江雨秋的母親給她們姐弟倆留了個首飾匣子,她沒有動。
裡面值錢的便只有一個玉墜和一套銀首飾。
裡頭的玉墜便是當年沈家當年給的信物,首飾盒有個夾層,夾層下面收著沈安的生辰八字。
想必沈安那邊也有她的生辰八字。
江雨秋找到後,心裡頭琢磨著怎麼與沈安說這事兒,他之前那些舉動,看起來是不太想娶自己的。
這會兒,正巧劉桂花回來了,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