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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找個村子落腳,便開始生火做飯。
已經過了七天,一路上都沒有追兵,但他們都沒有放鬆,頭上像是懸著一把刀一樣。
這幾天的伙食雖然比不上在府城和揚州城那會兒,不過也挺不錯的。
越往北天氣越冷,沈安燉了一鍋羊肉湯。
從這兒到京城得走兩天,這羊肉還是昨日在府城買的。
北方的肉好吃,到了冬天,肉甚至比米麵還要便宜,做法也很多,醃製的羊腿,臘羊肉,都比較方便攜帶。
從這邊去往京城途中還會經過宜州城,只是他們猜想沈安生父母的仇人是京城的貴人,宜州城離得這麼近,難免會有人專門在這邊等著。
索性繞過去直接去京城,好在這兩個地方離得也不遠,約莫半日功夫的路程。
吃過羊肉湯後,他們坐著聊一會兒天,便商量著晚上輪流守夜,萬一都睡死了,也沒個人報信,回頭被人給一鍋端了。
沈安特地把自己安排到最後一輪。
他們每日天剛蒙蒙亮就動身出發,沈安應當值守的,天還烏漆嘛黑的,不過他手藝最好,正好一大早給大家燉一鍋肉粥,再把臘肉切成片,中午放在爐火上烤一烤就能吃。
在馬車上可不好切東西,一晃一晃的,在路上專門去切,也不太方便,因此他們若是能在農家留宿,沈安或是沈明輪流準備飯食,都會把中午的準備好。
中午吃的隨便一些,晚上時間夠就能吃好點了。
等他們幾人抱著熱騰騰的粥時,柳萱兒差點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嫂子你不知道,當時我們從江城府去揚州的時候可慘了,每日就只有乾糧,咱們走的那個路顛簸的很,還擔心遇到山匪。」
江雨秋有些心疼,夾了一塊醃羊腿放在她碗裡,「多吃點兒,也不知道最後兩日快到京城,會不會沒時間吃東西。」
柳萱兒多吃了一些,又說:「說起來這段時間吃得太葷腥了,回頭到了京城我要吃小米南瓜粥,沈明做的可好吃了,就是這會兒沒南瓜,那還是人家農戶存了許久捨不得吃的,花了不少銅板才肯賣給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天氣,京城附近有沒有人賣果蔬。」
江雨秋笑著說:「自然是有的,不少人家都用暖棚,能長些青菜,除了貴點就是沒應季的好吃。」
他們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離開。
……
這邊他們急著進京城,江城府那邊卻是在沈明走後幾天到現在,一直都一團亂。
開始是永安鎮的人,一提都說沈老闆如何如何好,可惜去了別的地方,問了都說不知道,說是沈老闆分號開了許多家,誰知道在哪呢。
江雨秋他們一直與鎮上的人關係融洽,若是和顏悅色的來打聽,眾人自然是願意推薦他們去府城幫著江雨秋他們多拉拉生意。
可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
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那些人自然都說不知道。
有了幾個人開頭,別人也不怕,如今縣太爺為官清明,還是塊硬骨頭,總不能將他們鎮上的人都殺乾淨?
不過要是細細打聽,也不是很難打聽的事兒,過了幾天他們便打聽到沈安一家去了江城府,如今一直在那邊住著,沈明還在那邊的書院讀書。
府城的人和鎮上的人都差不多,更別說柳家和白家這種大家,在京城也是有親戚做官的,根本就不怕這些私底下過來查的人。
朱元只說是準備去北方尋些番邦送來的香料,別的便閉口不說。
周圍的人也是有樣學樣,怎麼問也不說。
既然他們已經懷疑沈安兄弟倆,要是有心要查下去,倒也不難。
不過旁人不願意細細說,要打聽到就得花費不少時間。
如今沈安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幾天後,那群人很快就查到了那玉佩是劉桂花夫婦身上出去的,而沈安和劉桂花他們關係就更密切了,沈安的媳婦是養在劉桂花名下的侄女,這麼一來,沈家人更加可疑,於是一群人將大河村團團圍住。
村里人都說沈安去了府城做大買賣,一年也就回來一趟。
當其中的頭目拿出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時,一村子人都驚呆了。
原本被這一群腰間佩刀的人圍著,村里不少人說話都開始打顫,膽小的甚至都大小便失禁,頓時一股腥臊味傳開。
不過等眾人看見那玉佩時,還當他們找錯了人。
「乖乖,這是劉桂花夫婦倆的?官爺你們可別唬我們,往日裡劉桂花是一點便宜都不肯讓人占的,還喜歡占別人的便宜,兩個銅板能換三個雞蛋,去年我家有十個蛋,她非要六文包圓!」
「他們有這玉佩,還天天去找沈安的麻煩?這玉佩少說也值幾百兩,拿去當了買幾十畝田地僱人幫著種,或是去鎮上買個鋪子再買個小院,就是吃租子也夠他們家過得體面。」
那位頭目看向大河村的眾人,或許會有一部分村民與沈安關係好,會騙他,但不可能所有人都一個表情。
他記得清楚,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沒一個人能把話說利索,若是真做了虧心事,不可能全村的口徑都如此統一。
一旁另一個人對頭目道:「頭,就這麼算了?咱們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這玉佩聽說是他們夫婦倆去當的,出了清河鎮不遠就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