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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秋看著桌上的紅燒肉,是昨日留下的,可味道不錯,晚上還要來只兔子?
她隨口問道:「這兔子不是拿去賣的?」
沈安道:「嗯,留著吃。」
江雨秋看向這兩兄弟,穿的粗布衣服,上頭還有補丁,針腳歪歪扭扭的,實在是難以想像倆大男人對著衣服縫縫補補的模樣。
這婚事沈安辦的算是漂亮,無論是聘禮或是其他的,花了不少銀子。
但看起來,沈家的日子並不寬裕,特別是沈明要讀書,日後去私塾還得交束脩,筆墨書本都是大開銷。
一想起昨晚看見沈安身上的傷痕,江雨秋心裡頭就不是滋味,山中打獵還是有些危險。
吃著飯,江雨秋也只是笑笑,沒多說什麼。
吃完後,正當她琢磨著怎麼開口,沈安與她一起回屋,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鐵盒子,裡面裝著不少銅板,還有兩塊碎銀子。
沈安道:「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日後你給我管著,看看年底能不能起個新房子,這些天我勤快些,想來能攢到不少銀子。」
江雨秋眉頭微微皺著,搖了搖頭,「新房子還是不著急,這屋子住著也不錯。」
簡陋了些,但也能住人。
唯一不方便的便是廚房,天氣好便不礙事,也不著急起新房子,不然沒個一百兩銀子也做不了多好的。
「錢先攢下來吧。」
說著,她頓了頓,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沈安看出來了她心中有事,便問道:「可還有顧慮?」
江雨秋這才說:「我想著,去山裡頭打獵,趕上天氣好還成,若是有個颳風下雨,或是趕上天氣冷,山裡頭沒有獵物,總歸是不穩妥的。」
她沒說的是,還擔心山中有危險。
這時候,外頭傳來沈明讀書的聲音。
江雨秋想起來,上一世,似乎沒兩年,沈明便考上了秀才。
她繼續道:「還有小叔子,筆墨紙硯最是費銀子,現在還能在家裡讀,日後還得去鎮上的私塾,處處都得用銀子,若是年尾還要蓋新屋,怕是有些難。」
沈安沉思片刻,道:「我既娶了你,自然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
也不知怎的,聽了他這話,江雨秋只覺得心安。
沈安一貫如此,總能給她安全感。
第6章 為何不願了
江雨秋垂著頭,聲音軟軟的,「日子苦些不要緊,這才剛成親,往後日子總能越過越紅火。」
她索性將她的想法都與沈安說了一遍。
「我想著,你打獵賣出去能攢下來不少銀子,咱們在做些輕鬆的活兒,比如養些雞仔,在咱們屋後面種些青菜,省的還要花銀子去買,至於家裡頭荒的地,咱們可以租出去給別人種。」
江雨秋上一世也是去過京城,見過世面的,與一輩子都待在大河村的人不同,多少她能把帳算明白。
村裡頭不少人都說沈安把沈家的地都荒了,是個懶漢,她算了筆帳,實則打獵的收益要更高一些,只是容易招些閒言碎語。
沈安不在乎便也沒什麼。
沈安向她走近了兩步,直接將人摟住,「都好,養些雞倒是沒問題,做繡品就不必了,傷眼睛。」
江雨秋臉頰紅紅的,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小聲說:「不礙事的。」
沈安將她摟著,繼續道:「我娘家裡是開酒樓的,留下了不少菜譜,等咱們攢下銀子,便去鎮上開個小飯館。蓋房子要不了多少銀子,這些天我勤快些便是。」
沈安除了打獵,也沒想到旁的法子攢錢,當務之急得把房子蓋了,之後才能考慮別的。
以前只有倆兄弟的時候倒是無所謂,可如今多了一人。
總不能下著雨還讓江雨秋去木板子搭成的廚房燒火,也不能像之前那般一到雨天便吃乾糧湊活著過。
再則沒有堂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江雨秋被他抱得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將人推開,「咱們去買些石磚,先砌個廚房頂一陣子。」
沈安點頭應下。
原本沈安打算明日與她一起去鎮上買些東西,可明日要回門。
江雨秋心裡頭是一萬個不樂意,改回去還是得回去。
雖說她二嬸的大女兒江春桃成親第二日是沒有回的,可村裡頭的人都知道,劉桂花將她嫁給牛家那位剋死了兩個未過門的女人,是為了那十兩銀子的聘禮。
江雨秋到底是不一樣的,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口子算是她的養父母,若是嫁了人都不回去一趟,難免落人口舌。
要買的東西不少,兩人一合計,便決定下午搭牛車去鎮上。
沈安畢竟是個男人,平日裡幹什麼都糙,對上她時再怎麼心細在很多方面也會有些紕漏,正好過去一起買了。
出門時,江雨秋看見被捆著腿丟在牆邊的兩隻兔子,肥的很。
原本想看看能不能養著,回頭抱一窩的兔子,誰知這倆兔子都是公的,她便想拿去鎮上的酒樓賣掉。
沈安只提了一隻,「留一隻吃吧。」
江雨秋搖搖頭,想要把另外一隻也拎起來,誰知那兔子突然蹬了一下腿,嚇得她往後退了幾步。
沈安在她後面,沒忍住笑了一聲。
江雨秋有些惱怒,見他還站在一旁笑,也不幫忙把兔子拎起來,便說:「將兩隻都拿去賣了吧,哪有天天吃肉的?回頭攢下錢去買些布匹回來,給你們做身新衣服。」